薛允琛见她眼神闪烁,言辞支吾,心头疑云更甚。
他自幼与碧桃一同长大,深知这丫头看似乖巧,实则胆大包天,且最是贪嘴。
他目光如炬,自上而下扫视着她,忽然定在她胸前。
碧桃今日穿的是水红色夏衫,料子轻薄,因着方才一阵奔跑挣扎,衣襟微微有些凌乱,更显得那胸口处鼓鼓囊囊,似揣着什么东西,将衣衫撑起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薛允琛凤眸一眯,联想到她是从自己院中方向出来,一个念头瞬间闪过。
好哇!
这蠢桃子,定是又偷摸进去顺了他的什么好东西!
他昨日才从母亲那里软磨硬泡,得了三颗南岭快马加鞭送来的早桃。
那桃子何其稀罕?
现下不过立夏,寻常桃树才刚挂果,唯有南岭温暖之地方能早熟。
这等贡品级的鲜果,便是宫中贵人也不过尝个鲜,果商能将顶好的上贡,特级的便在上京售卖给达官贵人,已是极有脸面。
薛府远在苏杭,但因着早年祖父在上京任职,得蒙圣眷,也只得了一小筐顶级货色并几筐品相稍次些的“大果”,皆已存入冰窖,用冰块细细镇着,在这炎炎夏日里,方能保得半月不坏,以待后续其他品类桃子成熟前解馋。
他薛二少爷嗜桃如命,昨日对着那三颗白里透红、香气扑鼻的顶级早桃不知流了多少口水,最后也只舍得小心翼翼地吃了一颗,剩余两颗被他藏在房中凉簟旁的矮柜里,用玉盘盛着,时不时便要去看上一眼,闻一闻那醉人的桃香。
此刻见碧桃胸口鼓胀,形状圆润,不正像是藏了桃子?
“你怀里藏的什么?”
薛允琛声音陡然转厉,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揪碧桃的衣襟。
碧桃吓得魂飞魄散,她怀里哪有什么桃子?
不过是方才与铁牛纠缠时,衣衫被他揉搓得皱了,加之她自己心慌意乱,未曾整理妥当,才显得有些不平整。
她慌忙双手护住胸口,连连后退。
“没…没什么!二少爷,真的没什么!”
她越是遮掩,薛允琛便越是笃定。
他冷哼一声,不再与她废话,仗着身量高、手脚快,一把攥住碧桃护在胸前的腕子,力道之大,不容她挣脱。
另一只手则迅如闪电般探向她衣襟鼓胀之处——
并非为了轻薄,纯粹是想揪出那“赃物”。
然而,入手处并非想象中圆滚坚硬的桃子,而是极其柔软的触感。
隔着薄薄的夏衫,那地方温温热热,充满了弹性的阻力,与他预想中桃子的坚实光滑截然不同。
薛允琛的手顿住了,整个人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一般,僵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东西?
他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不是桃子,那会是什么?
点心?
用油纸包着的软糕?
可这形状…这柔软的还在微微起伏的触感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习武,摸过刀剑的冷硬,也摸过马匹鬃毛的粗糙,却从未接触过这样奇异的、让人心头莫名一慌的柔软。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微微用力按了按,想分辨出这究竟是什么“物件”。
那绵软之下似乎还藏着一点微硬的……核心?
“啊——!”
碧桃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叫,脸颊瞬间爆红,如同煮熟的虾子。
她猛地甩开薛允琛攥着她腕子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自己也因反作用力踉跄着撞到了身后的廊柱上。
薛允琛被她推得后退半步,那只刚刚造次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奇异温软的触感。
他俊美的脸上满是错愕,那双总是带着桀骜或讥诮的凤眼,此刻写满了纯粹的困惑与不解,眼尾那抹天然的红晕衬得他愈发像个弄坏了心爱玩具却不知缘由的孩子。
“你……你藏了什么在里面?!”
他回过神来,依旧执着于“赃物”的问题,只是语气里少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多了几分探究和因这未知触感带来的细微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