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苏恒踹开房门拂袖而去。
这动静惊得苏晟提枪冲入,见妹妹安然方松了口气:“你同他说了什么?竟将人气得七窍生烟。”
“许是心疼媚姐姐在狱中受苦却无能为力罢。”苏蓁信手取过竹青斗篷,苏晟见状问道:“妹妹要外出?”
“媚姐姐身陷囹圄,总该去探望一二。”她系带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毕竟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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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这般惊天变故,若说汇珍当铺尚未听闻,只怕连江湖百事通的祖师爷都要揭棺而起。
临江雅阁内,胭脂将新蒸的玉露糕摆上紫檀桌,沏好雪顶含翠,悄无声息地退至珠帘外。
缪菲羽拈起块玉露糕咬了口,顿时皱眉吐在帕子上:“这甚么玩意儿!比老赵府上厨子的手艺差远了!”
说罢涎着脸凑近:“老赵,把您家厨子借我使两天成不?”
赵宇宸头也不抬:“滚。”
陈烨慢条斯理拨着茶沫:“满城都在议论血案,你倒有闲心品评点心。缪少爷这份定力,陈某拜服。”
“好说好说,”缪菲羽得意地整了整衣襟,“本公子向来卓尔不群。”
“顺亲王府的案子与我何干?难不成要食不下咽?”缪菲羽满不在乎地又拈了块玫瑰糕。
陈烨慢悠悠提醒:“别忘了,方家兄弟动手前,可是你汇珍当铺散播的‘刺客谋逆’消息。”
缪菲羽顿时跳脚:“那消息源头是苏蓁!人家今早还去大牢探望苏媚了呢。这才叫光风霁月,换作是我,早气得呕血三升!”
赵宇宸轻笑,执起块莲蓉酥尝了尝,眉头微蹙便搁回碟中。
“你怎配与苏四小姐相提并论,”陈烨摇扇,“那位可是敢捅破天的主儿。刺了咱们世子一簪子还能全身而退的,陈某生平仅见。”
“什么?!”缪菲羽惊得糕点落地,“老赵你竟着了道?”
赵宇宸眼风扫过陈烨:“看来你近来太清闲。”
陈烨立即端坐:“方才都是醉话。”
缪菲羽却像嗅到鱼腥的猫,围着赵宇宸打转:“她用的什么招式?峨眉刺还是柳叶刀?竟能伤到老赵!莫非练过穿云步?”
赵宇宸指尖银箸“铮”地钉入桌面:“一边去?”
“这般巾帼枭雄……”缪菲羽双眼放光,“连青楼的清倌人都黯然失色。老赵,不如帮我递个拜帖?这样的女中豪杰合该八抬大轿迎进门!”
“陈先生,”赵宇宸冷眼扫向摇扇的太医,“太医院还缺个捣药的。”
缪菲羽立刻捂嘴噤声。
陈烨“啪”地合拢折扇:“苏四小姐布此危局,我看顺亲王府的残局尚未终了。”
“满门皆灭还能如何?”缪菲羽不解,“可她故意引火烧身实在蹊跷,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倒往漩涡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