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出众的男子瞬间攫住所有目光。人群里,穿鹅黄襦裙的少女们红着脸交头接耳,一个梳着垂挂髻的少女,咬着唇将绣着桃花的手绢叠成绢花,朝少年身上用力抛去。绢花划过弧线,轻轻落在少年肩膀。
少年垂眸,唇角笑意深了些,眼尾微勾,竟有几分惊艳。抛花少女霎时红透耳根,双手按在胸口,眼神痴怔地望着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可下瞬,那笑意瞬间消去。少年的手拍了拍肩膀,手绢轻飘飘下地。他缓缓直了直背,周身气场陡然凌厉——明明是慵懒姿态,却透着皇子弟独有的个性,那致命俊朗的脸,让人挪不开眼。
“真是骄横的性子。”人群后,粉衫的林新悦低声感叹,目光落在少年腰间刻着“宸”字的翡翠佩上,恍然喃喃:“是靖安侯府世子赵宇宸。”个个犯了花痴的模样。
他是学院的高级学生从旁边路过,声音清越如玉石:方才在廊下听得几句,忍不住多言一句。 说完便转身看了苏蓁一眼,便离开了。
苏蓁的目光时不时看向赵宇宸的背影。
大晋的名门望族,根基多可追溯至开国之时,时光流转数代,这些家族的命运也随之分化:有的渐渐衰败,只剩世家的名头;有的则愈发兴旺,权势与声望与日俱增。朝堂之上,既有冯周家这类以文才的书香门第,也有苏家这般凭武力守护疆土的武将世家。
苏家世代镇守边疆,忠君爱国的名声深入人心,家族子弟个个沉稳务实,一心扑在兵务之上。而同样手握兵权的赵家,行事风格却截然不同,向来桀骜不驯,即便面对当朝天子,也时常不加收敛,皇帝虽对其心存不满,却因赵家的实力而束手无策。
赵家人的血液里,仿佛流淌着叛逆的基因,时常做出些“离经叛道”的举动。曾有一回,京城传下急令,命赵家所部按兵退守,可他们却置若罔闻,反而抓住战机率军突袭,大获全胜。朝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个眼,因赵家铁骑战力超群,历年来征战从无败绩。
苏、赵两家的不和,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一方面,先皇帝为了稳固皇权,故意在两族之间相互牵制,形成制衡之势;另一方面,两家现任主事者的理念也大相径庭。苏战认为赵博打仗过于冒险,不符兵家正统;赵博则觉得苏战墨守成规,缺乏变通,难成大事。因此,两家人除了在朝堂上因政事、兵务争执外,私下里从无往来,这样的局面,恰好合了先皇的心意。
靖安侯赵博的正妻早年病逝,他此后再未迎娶继室,身边仅有一位妾室,为他生下一个庶子和庶女。对于嫡子赵宇宸,赵博始终心怀愧疚,觉得是自己未能给孩子完整的家,便将所有的疼惜变成了纵容都给了他,久而久之,赵宇宸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肆意妄为的性子。
尽管赵宇宸行事张扬,甚至有些“无法无天”,但他的才华与魅力,却让无数人倾心。他精通兵法、诗词歌赋,容貌更是俊美无俦,是汴京中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他的锋芒毕露,他的不屑于阴谋诡计,最终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如此出众的少年郎,最终却落得被突厥人剥皮鞣制,风吹日晒整整三年的凄惨结局,真是太可惜了。”苏蓁望着不远处的赵宇宸,心中暗自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