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带都磨损了,看样子是二手的外国表,洋文咱也不认得!”等离得远了,孙祥会笑着说。
“以后有钱了买新表,过两年咱们也去沿海看看。”李世英对于二手表没有任何兴趣,他前年给家里买了个闹钟,去年结婚后本打算买个挂钟,但叶娟觉得没必要,李世英也就算了。
一条街没走到一半,俩人就看见一个卖花布的摊子。走过去看时,摊主也不吆喝,李世英蹲下来将当作样品的几卷布都看了一遍,基本都是的确良布料,没有机织棉布。
“有其他布料吗?”李世英问,摊主也是个小年轻,只是反问:“诚心要吗?”
李世英递给他一支烟,笑着说:“我们要的多,
年轻的摊主神情顿时放松了些:“哪个县的?”
“宁远县。”
俩人凑在一起小声聊了几句,摊主便说:“你们要得多,跟我来吧,去仓库看货。”
所谓“仓库”,就在身后一条小巷子,进了一个黑乎乎的院子,有人开了灯,看守的又仔细盘问了一番,这才打开房间让李世英俩人进去。
房间里满满当当地堆着各色布料,孙祥会凑过去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跟他猜想的一样,都是市纺织厂的产品,因为绑扎的布带上就印着厂名。
“不满意?市里的货看不上,隔壁还有迪化来的布。”摊主眼神不错,以为孙祥会不满意,当即说道。
于是俩人又去隔壁房间看了一看,果然又是一屋子的布料,一切谈妥后,李世英留下,孙祥会去赶马车,便装了大半车。
“这不是监守自盗么?”孙祥会猜出这些布料来路不明,他颇有些愤愤地说,虽然他早几年就到处拉关系、弄一些成衣厂的衣物来卖,但那时候厂里的职工领导们可没有这般明目张胆。
李世英倒是看得开,毕竟他经历过那个改开前后的混乱时期,既然没有能力改变,就只能和光同尘。
孙祥会社会阅历丰富,跟几个人聊天套话,就把话套了出来,这几个人都是供销体系的正式工,在市纺织行业找了些关系,就把许多布料拉到黑市来发卖。
不是正规渠道,所以不用布票,只是价格也没有便宜太多。
李世英指了指那两个卖磁带和手表的年轻人:“你觉得这俩人是干什么的?”孙祥会摇摇头。
“我猜是某些领导干部的子女。”
孙祥会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