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李世英刚骑马从四大队回来,就看到努尔拜丁小跑着迎了过来。
这些天张全义的工作太繁忙,要组织社员们尤其是哈萨克牧民们学习布病的预防宣传学习,要去其他大队借个兽医,还要去公社开会,于是就让李世英自己负责借拖拉机的事。
给幺五医院烧制的红砖,砖厂得负责运送到场地,一大队只有一台履带式拖拉机,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得从四大队和六大队那里借。
李世英便跑去了四大队,一、四两个生产大队的关系一向都很紧密,彼此离得近(边疆的远近标准),农忙时互相派人帮忙,所以借用拖拉机这件事还是很好办的。
就是四大队的书记王文斌见了李世英就一直抱怨,说四大队本来打算办个砖厂的,没想到张全义下手这么快,肯定是俩人喝酒的时候张全义把自己想的点子给偷走了,实在不厚道啊!
李世英笑笑不说话,这就属于提前占了坑位的好处了。
“什么事?努尔拜丁!”
李世英翻身下马,他现在骑马的技术愈发熟练了,熟练得仿佛是一个哈萨克牧民一般。
“有个丫头子嘛,中午的时候河对岸送了一封石头信,你的。”努尔拜丁掏出了个包在小石子上的纸递给了李世英:“是你的对象嘛?”
李世英笑着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接了过来,匆匆看了一遍,骑着马就向河边跑,努尔拜丁在身后高喊:“那个丫头子已经回去了,你不用去了嘛!”
李世英没有理会,策马冲到了巩乃斯河北岸,今年一大队在新开荒出来的土地种了大豆,张全义准备明年再种麦子。
他沿着河岸来回跑了几里路,没有见到叶娟,有些失望地回来了。叶娟给他的信内容很简单,由于酒厂居民区离团结农场的场部很近(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近,而非边疆标准),所以口口相传之下,有些农场职工也打算砌个火炕。
酒厂的人员流动性不大,不像农场或者各生产大队,所以火炕的需求非常有限。而农场或者生产大队的职工以及社员们,有很多人都是来自内地,总免不了有亲属前来探亲或者定居,来的老人就相对多一些,故而职工和社员们也愿意为家中老人砌个火炕。
李世英想了一下,决定把幺五医院订的那一批红砖都送过去后,就去河对岸走一趟。
于是第二天他往六大队跑了一趟,第三天又往八大队跑了一趟,张全义百忙之中又从场部给他借了一辆拖拉机,五辆拖拉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李世英又把老爹请到了砖厂,毕竟干活管饭、天经地义,让老爹帮着在砖厂做两天饭,也好过他每天没事干就跑去割猪草,那个活儿太累人了。
这或许是一大队的砖厂今年乃是接下来两三年内,最大的一笔订单了,幺五医院属于军民两用,也派了个穿军装的干部前来对接,对红砖的质量把控得很严格。
不过最终也没能挑出什么毛病来,李世英也知道,幺五医院是为了服务人民群众,要知道九十年代北天山脚下的驻军部队撤销后,幺五医院就转为地方民用,他肯定要把活儿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