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大队的院子时,李世英他们发现,仓库那里似乎又多开了一间。
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用想,准是大队又借着农闲组织人手去三道河那里开荒去了,于是一群人先去大队的马棚将马儿还了,李世英提着礼物,给牧业小队长送到家里,穆先白挠着头,一脸的无奈。
一大队牧业小队长就是穆先白的老爹,只是他老爹老妈常年在山上放牧,所以队里的牲畜管理,多是由他爷爷帮忙的。
送礼送到自己家里,关键是自己还出了钱,穆先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样的人情世故,李世英不可能不做到位,如果他们已经落户本大队,一切都还好说,但他们仍旧是盲流身份,要借用大队的马儿,而且一借就是一个月,张全义这位大队支书担着责任,这也是李世英说动穆先白跟着他一起赚钱的原因。
送的礼物是两瓶本地产的宁远大曲,一大包硬水果糖,一包花生酥,以及一条红山香烟,穆先白觉得送得太多了,李世英还觉得少。
也幸亏他们挖草药的时候,马儿大多数时间都被放养着,没生什么病,否则但凡损失了一匹马,要赔的价就不止这些买礼物的钱了。
陪着穆先白的爷爷聊了一会儿天,吃了几块糕点,喝了一碗奶茶,李世英便告辞出了门。
哪知道穆先白也跟着出了门,要去仓库那里找人玩扑克,俩人便顺着土路溜达了回去。
回到大队院子的时候,上山归来的年轻人们正忙碌地晒着被褥,小半个院子都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被子、褥子和毛毯。
李世英带回来的铺盖也已经被老谢贴心地晒了,老谢还帮李世英将他的马棚打扫了一遍。
去办公室那里看了一看,张全义、桑木江都不在,只有记工分的小何在办公室,于是李世英又给他塞了一把水果糖,聊了几句,这才回到马棚。
口袋里有了钱,李世英心里就有了底气,于是坐在木桌前开始写信,第一封信是写给迪化堂姐李玉秀的,李世英打算顺便把借的五十块钱还了。
第二封信是写给老家父母和大哥的,李世英打算劝说大哥带着父母前来,留在老家实在太难过了,不如来边疆,也没有那么多糟心事。
最重要一点,他担心父亲的身体,前世就是两三年后,父亲在某个夏日农活归来,坐在巷子口乘凉,吹了穿堂风,身体不适,就此偏瘫中风,最后去世了。
所以李世英的打算,是在父母和大哥赶来之前,先把户口落下来,趁着秋冬时节,盖几间夯土房子,这样亲人来了也有地方落脚容身不是?
而且他还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赚更多的钱,到时候寄回老家,也好让大哥和父母有路费和来的花销。
七十年代农村生产大队制度下,一切都要算工分,下地干活、割猪草、给大队养猪养牛,只要是农村的活儿,都是要记工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