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一群年轻人临时凑在一起时,并没有想得太长远,那时候李世英建议大家一起出发前来农场,许多人坐上了长途客车都还在将信将疑的。
相处了快一个月之后,这群年轻人便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迅速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小团体,以老谢和李世英俩人最有威望。
老谢是年纪最大的那一个,他是个热心肠,为人又老实公平,就像是老大哥一样,大家也愿意听他的话。
李世英虽然到来之后,住的地方特殊一点,但他人聪明机灵,跟张全义这样的大队干部关系不错,也会说几句哈萨克语,跟大队的那些哈萨克社员就更熟络一些,所以大家也愿意听一听他的意见。
新来的三个年轻人并没有受到区别对待或者排挤,因为这个仓库里河南人多,现在又变成了三个河北人凑在一起认老乡,彼此之间没有竞争关系,也就没有利益冲突,所以相处很融洽。
李世英喊大家晚上“开会”,也没有想着要避开三个新人,他对这三个人并不熟悉,但去天山采草药又不是什么犯法或者可以独占的事情,他们愿意听一听,甚至愿意跟着一起去,李世英都是持欢迎态度的。
“这些天我到处打听了一下,现在四大队那边还有不少已经落户的内地人,农闲的时候跑去天山挖草药赚点儿零花钱的,这事儿干的人多了,所以还是那句话,大家不要担心,咱们这不是违法的事情。”
李世英笑嘻嘻地说着,先再次宽慰了一番众人,然后摊开笔记本:“根据我打听到的情况,天山一年四季挖草药的话,党参是7月到8月,藁本是8月到9月,甘草可以挖到10月中旬,野葱的话4、5月份最合适,贝母就在6、7月份,天仙子7到9月都有,运气好还可以试一试爬得更高一些去摘雪莲。”
“我这里把一些主要的草药都简单画了图,有些草药我也认得,‘破四旧’那几年我大哥偷偷藏了些村里收上来的书,我看过一本线装的医书,里面配了图的。”
“卖草药的话,六大队有个收购站,要是有些草药不收的话,咱们还可以去六区,那里有个更大的国营商店面向全县收购中草药的。”
“一公斤贝母大概七八毛钱,一公斤甘草大概五毛钱,党参去年的价格高,一公斤一块一毛钱,藁本八毛钱,天仙子跟贝母的收购价差不多。”
他在那里介绍着,老谢就接过他的笔记本,翻看着李世英画的几种草药的草图,注意到李世英的绘画水平虽然很一般,但是在每张草图旁边都很详细地写了对应草药的形状特征,他不由得赞许:还是小李想得周到啊!
笔记本在一群年轻人之间传看着,听到李世英报出了草药的收购价格,年轻人们都惊叹了起来,这可比赚工分到年底分的钱多了去了啊!
按照李世英的经验,假如运气好,能找到大片的草药,那么挖一个月的话,也能赚个差不多一百块钱,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运气不错的前提下。
假如运气一般,至少也比农场的正式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高。
李世英将上山挖草药的流程详细讲述了一遍,需要携带什么工具、要带些什么生活用品、粮食啥的,该怎么住,都讲得非常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