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砍伐树木的工作实在太累,一群年轻人吃过午饭就跑去仓库午休,老谢便凑到李世英的马棚这里,关切地问:“咋样?跟老家比起来如何?”
李世英笑着摇摇头,便问道:“你们上午是怎么劳动的?”
“分组,一个小组一棵大树,那树两三个人都合抱不过来,先在树。大队有马和牛,把锯成大块的木头用牛拉出去,用马车装走运到北面河道旁边堆起来。”
老谢点了一支烟:“就是雷管不够用,张书记说县里和农场下了命令,今年每个大队必须砍多少亩地的树出来,所以好几个大队都有任务,分到每一个大队的雷管有数。”
“额……”
李世英一听,这还是老问题啊!东方红农场下属的几个生产大队,除了靠近218国道的六大队,以及最西边的二大队,其余几个大队基本上都要开垦巩乃斯河北岸的荒地,所以雷管紧缺这件事,大概还得持续个几年。
于是李世英笑了起来:“老谢,想不想干点儿轻松的工作?”
老谢一头雾水,李世英便说道:“我知道一种土办法做炸药,我先去找张书记,确定了我就推荐你。”
老谢还没来得及说话,李世英就风风火火地朝大院办公区走去,透过窗户看到张全义果然在,便敲了敲窗户。
张全义正在跟桑木江俩人干瞪眼,场部的任务紧,一大队社员少,他想要多申请一些雷管,场部那里一直不同意。
所以他刚刚跟队长桑木江商量,要不要去别的农场别的生产大队找找熟人,先借用一批雷管回来,实在是没有机器、缺乏人力,今年的任务没法按时完工啊!
但是桑木江这个土着认识的朋友都是本农场的,况且雷管这东西,存量多的农场,偏偏都分布在巩乃斯河南北两岸,都有开荒任务,就是想借别人未必肯啊!
听到有人敲窗户,张全义抬起头来,看到是李世英,便招了招手。
李世英走了进来,他也不废话,先将询问老谢上午工作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我老家临着颍河,前几年也有开垦任务,老家对雷管这些管理得严,又没有那么多牲畜,全靠人力,所以村里有人就学了个自制炸药的土方法,我看着也学会了。”
张全义眨了眨眼,他想不明白一个木工怎么会参与到自制炸药,这跨度实在有些大。
桑木江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便好奇地问:“巴郎子,你好好说一说嘛!”
李世英便介绍了起来:“支一口大铁锅,把干净的锯末倒进去加热,然后倒煤油,搅拌均匀,继续炒,然后加钙镁磷肥,就可以做土炸药,炸树还是可以的。”
“那怎么引燃引爆呢?”张全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便追问道。
“笨办法是把棉线泡在煤油里然后阴干当导火索,”李世英不紧不慢地说:“还有一个简单的办法,把鞭炮的引线接在一起,就是那种纸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