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看着
“便宜这帮杂碎了!”
“撤!”王保保毫不犹豫地下令
明军士兵立刻停止射击,有条不紊地后撤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等河谷里残存的部落联军从噩梦中回过神,山坡上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弥漫的硝烟和满地的尸体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玛哈木在亲兵搀扶下
看着身边折损近三成,人人带伤,士气彻底崩溃的队伍,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明军……明军……”
他牙齿咬得咯咯响,却连一句完整的狠话都放不出来,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天色大亮时,互市营地像往常一样打开了栅栏门
早就等候在外的牧民们牵着牲口,背着皮货,好奇地张望着——昨晚后半夜,北面好像隐约有打雷声?
其木格也跟着父亲巴特尔来了,她敏锐地发现
今天营地里的明军士兵似乎更警惕了些,但交易的程序一点没变
她踮着脚,把家里新鞣制的几张狼皮递上去,心里那点不安很快被喜悦冲散了
陈飘和楚河出现在交易区高台上,像往常一样巡视
朱瞻基也有模有样地跟在旁边,偶尔还用刚学的几句蒙古语跟相熟的牧民打招呼
一切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午后,一骑快马冲进营地,骑士浑身是血,用尽最后力气喊出一句
“北面……北面来了好多马匪……巴特尔他们部落被围了……”
喧闹的交易区瞬间安静下来
陈飘眼神一厉,和楚河对视一眼
——来了
报信骑兵浑身是血从马背滚落,这句话像块巨石砸进平静湖面
交易区瞬间死寂,所有牧民都惊恐地望向北方
楚河咣当踢翻脚边板凳
“操!真敢来!”
陈飘已经大步往指挥帐走,语速又快又稳
“老楚,带你的人控制所有出入口,瞻基,站到高台最高处去——让所有人都看见你没事”
少年脸色发白却挺直脊梁,在侍卫护送下登上高台
阳光照在他杏黄常服上,底下骚动的人群渐渐安静
“关闸!”
楚河吼声传遍营地,沉重木栅轰然合拢,持枪士兵迅速占据各处制高点
陈飘掀帘进帐,王保保和朱高煦早已全身披挂等在里面。朱高煦拳头捏得咯咯响
“果然让咱们猜中了,正面打不过就玩阴的!”
“具体位置”
陈飘直接摊开地图
报信骑兵被扶进来,虚弱地指向河谷西北方
“巴特尔部落今早迁往新牧场,在野狼谷遭遇伏击,对方打着黑狼旗……”
“玛哈木的走狗!”
王保保一拳捶在桌上
“专挑软柿子捏。”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其木格挣脱守卫冲进来,噗通跪倒
“国公爷!求您救救我阿爸他们!”少女额头磕得通红,那对银耳环沾满尘土
朱高煦暴躁地抓头发
“现在调兵也来不及啊!”
陈飘突然问:“营地还有多少匹战马?”
“不到八十,都是轻骑”
“够了”
陈飘扯过令箭
“朱高煦带八十轻骑,全部配备连发步枪,王保保领二百步兵携迫击炮随后接应。,”
朱高煦愣住:“八十对多少?”
“不会超过五百”
陈飘把令箭塞进他手里
“玛哈木主力新败,这伙人只是疑兵?记住,你的任务是撕开缺口接应难民,不是全歼”
楚河拎着两把冲锋枪进来,咧嘴一笑
“给你加个菜”
半刻钟后,营地北门轰然洞开
八十轻骑如利箭离弦,马鞍旁挂着新式步枪,朱高煦一马当先,其木格竟也换上劲装跟在队尾
“胡闹!”王保保急得要去抓人
陈飘按住他
“让她去。草原姑娘比你会认路”
此时野狼谷已成修罗场
巴特尔部落的帐篷在火光中噼啪燃烧,妇孺被堵在岩壁死角
壮年男子们握着弯刀围成圈,脚下躺着二十多具马匪尸体
“撑住!明军会来!”
巴特尔砍翻一个敌人,左臂鲜血淋漓
匪首坐在远处巨石上擦拭弯刀,突然听见古怪的轰鸣声
还没反应过来,谷口警戒的匪徒连人带马被扫成筛子!
“明军!是明军!”
凄厉惨叫划破山谷
朱高煦一马当先冲进谷地,八十骑呈楔形突进
改良后的步枪持续喷吐火舌,马匪像被收割的麦子成片倒下
其木格从马背侧身滑下,灵巧地钻过火力网
“阿爸!”
匪首惊怒交加
“不是说他们主力在河谷吗?!”
话音未落,迫击炮弹尖啸着落在后方马群。受惊的战马四处狂奔,反而冲乱了匪阵
王保保的步兵队占据制高点,精准点射那些试图组织反击的头目
“撤!快撤!”匪首慌忙勒转马头
朱高煦杀得兴起还要追,其木格突然尖叫
“小心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