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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女王的耳朵开始痒了(1 / 2)

当温莎城堡的晨钟敲响七下时,康罗伊站在内阁厅外的走廊里,看着镀银托盘上那顶象征王权的圣爱德华王冠。

通常这个时候,侍从会捧着它走在女王前方三步远的地方,但今天托盘上只落了一层薄灰——维多利亚说要把它擦干净,可终究还是没戴。

内阁厅的橡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康罗伊一抬头,就听到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女王站在长桌的尽头,黑色蕾丝纱巾从发间垂落,恰好遮住了耳后那道红痕。

她穿着一件素色晨衣,没有镶钻的束腰,也没有缀满勋章的披肩,只有那朵干枯的矢车菊在鬓边泛着暗黄色。

十二位内阁大臣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样,从她的耳际扫到胸前——那里别着罗莎琳德的珍珠胸针,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诸位。”维多利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今天我们不讨论关税,也不谈爱尔兰马铃薯病。我们来谈谈,如何让帝国听到更多的声音。”

财政大臣阿伯丁勋爵的银质单片眼镜“咔嗒”一声掉在了桌上:“陛下,您所说的‘声音’是指——”

“上周伯明翰纺织厂女工的合唱,前天曼彻斯特煤矿的号子共鸣,还有昨晚约克郡农场主们用风笛谱出的《谷物价格请愿曲》。”维多利亚抬手,侍从立刻递上一叠薄纸,“这些不是暴动,而是十七个郡的百姓在用声波书写请愿书。而我们要做的,是给他们造一个传声筒。”

她翻开最上面的那张纸,康罗伊看到边缘印着东区夜校的校徽——那是他让詹尼在工人聚集区推广的声波图谱教学,用高低音标注诉求,比文字更容易传播。

“皇家声学咨询委员会。”维多利亚的手指划过信纸的标题,“直属枢密院,首席顾问由康罗伊男爵担任。”

厅内顿时炸开了一片议论声。

海军大臣拍着桌子说“这有违宪制”,殖民地事务大臣扯着领结喊道“这是民粹主义”,直到维多利亚突然笑了起来:“诸位难道没发现吗?昨天劳工集会的结束曲,和我母亲当年哄我入睡的摇篮曲,用的是同一段旋律。”

康罗伊注意到她的手指轻轻抠了抠桌沿——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和十岁那年在肯辛顿宫被迫签署《摄政法案》时一模一样。

但此刻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就像在看着一群没听懂故事的孩子:“他们不是要推翻王座,而是想让王座听到他们的心跳。而康罗伊,能教我们如何倾听。”

议论声渐渐减弱。

阿伯丁勋爵推了推单片眼镜,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翻找公文包——里面放着今早刚到的《观察家报》,头版通栏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当帝国学会歌唱——工业时代的奥菲士如何驯服民意》。

埃默里·内皮尔的文笔向来犀利,这次却带着一丝甜蜜。

他写道,康罗伊在东区夜校教工人们用汽笛的频率记录工时,用纺织机的震颤谱写工资诉求,最后还补了一句:“当每个烟囱都变成了管风琴,政府若再装聋作哑,怕是要被这歌声掀翻屋顶。”

“这小子动作还挺快。”康罗伊摸着怀表轻笑——他昨晚才让埃默里关注舆论风向,此刻报童的吆喝声已经穿透了城堡的窗户:“看呐!声学勋爵驯服十七郡!”更妙的是,保守派《泰晤士报》的反击文章《煽动民粹者的危险琴谱》,销量竟然比平时翻了三倍,反而把“声波共鸣”的概念塞进了更多人的耳朵里。

“康罗伊先生。”维多利亚的声音把他拉回了内阁厅,“午饭后到我的私人书房来,我们得聊聊委员会的首批成员名单。”她转身时,黑纱滑落了半寸,康罗伊瞥见耳后那道红痕更深了,就像一根无形的线正勒进皮肤里。

下午三点,詹尼的马车碾过碎石,停在了温莎城堡的侧门。

她捧着皮质公文包,发梢还沾着伯克郡的晨露——康罗伊知道,她肯定是天没亮就从康罗伊庄园出发了。

“财政部监测到异常资金。”詹尼把文件摊在私人书房的桃花心木桌上,手指划过一串数字,“法国里昂信贷银行、奥斯曼帝国银行,还有三笔通过马耳他中转的资金,全部流向了声波信贷公司。”

康罗伊的指节在文件上轻轻敲击着。

声波信贷是他以铁路工会为基础搭建的小额借贷系统,工人们用未来的工资声波(记录工作时长与效率的音波档案)作为抵押,比纸质契约更难篡改。

“是圣殿骑士团吗?”他抬起头问道。

詹尼点了点头:“劳福德·斯塔瑞克上个月在巴黎见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他们对‘声波记账’很感兴趣——或者说,很恐惧。”

康罗伊突然笑了起来,手指摩挲着珍珠胸针上的刻字。

罗莎琳德说“愿你永远看得见光”,而他要让这些被忽视的声音,变成照进阴影的光。

“他们怕的不是我借钱给别人,而是穷人有了记账的声音。”他敲了敲文件,“让亨利加快差分机的声波识别模块的迭代速度,再让埃默里在报纸上多写几篇《声波与契约的百年进化》——要让全英国都知道,我们不是在放贷,而是在给沉默的人发笔。”

詹尼把文件收进公文包时,瞥见桌上多了一封烫金请柬。

“艾莉诺·格雷小姐?”她挑了挑眉,“牛津大学的古典学讲师?”

“委员会需要学术支持。”康罗伊转动着怀表,在齿轮的声音中想起了艾莉诺在图书馆反驳他时的模样——她推了推玳瑁眼镜,说“声波共鸣在《荷马史诗》里早有记载,奥德修斯用里拉琴盖过塞壬之歌,本质是频率压制”。

他当时就想,能把神话和差分机联系起来的人,或许能帮他听懂更古老的声音。

窗外,暮云正染上橘色。

康罗伊望着请柬上的名字,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是维多利亚的侍从,来请他去喝茶。

而请柬的边缘,不知何时落了一片干枯的矢车菊花瓣,和女王发间的那朵,一模一样。

委员会首次会议设在白金汉宫东翼的玫瑰厅,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橡木地板上投下斑驳色块。

艾莉诺·格雷的羊皮纸报告摊在长桌中央时,十二位委员的羽毛笔同时顿住——封皮烫金的声音的政治考古学字样,在阳光里泛着与王权特许状相似的光泽。

诸位,当我们讨论声波共鸣时,或许该先回溯历史。艾莉诺推了推玳瑁眼镜,指节叩在报告第三章节,都铎王朝的传令官为何用青铜号角宣读赦令?

斯图亚特王室的祝酒歌为何必须包含十七个变调?

答案在温莎城堡地下档案库——她抽出一叠泛黄抄本,这些是我从博德利图书馆禁书区誊抄的《加冕仪轨补遗》,记载着历代君主的情绪调谐器

财政大臣的银匙掉进红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