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邪神来袭(1 / 2)

乔治在雕花大床上翻了个身,绣着鸢尾花的床幔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

楼下仆人们收捡银器的脆响透过地板传来,混着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膜上敲出细碎的疼。

怀里的多功能表盘,像块温暖的火炉,隔着布料烙着他的胸口——这是他现在灵力增长的副作用,每当超凡力量逼近,魔金差分机对附近的危险预知变强,经常以表盘发热的方式提醒他危险临近,毕竟触感是最快的警告方式。

他闭了闭眼,却见眼前浮现出下午会议的场景:安妮绞着六芒星亚麻布的指尖泛白,埃默里嚼着从厨房顺来的司康饼,碎屑沾在下巴上还浑然不觉;小铁匠汤姆摩挲着猎刀鞘上的铜钉,那是他亡母留下的遗物。

“要是我感知到危险,你一定要听我的。”安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尾音带着少女特有的颤音,像片被风吹皱的湖水。

乔治喉结动了动,掌心不自觉按上心口——他如何能保证?

上回在白教堂区,要不是安妮抢先拽住他的后领,一柄淬毒的匕首早该刺穿他的右肺了。

窗棂突然发出“咔”的轻响。

乔治猛地睁眼,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割出银白的条痕。

那只血眼乌鸦又回来了,正用爪子扒拉窗沿,喙尖磕在玻璃上,一下,两下,三下——是摩尔斯电码的“SoS”。

他翻身下床,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乌鸦却在他触到窗栓的瞬间振翅而起,羽毛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褐,像块凝固的老血。

龙涎香的气息又飘起来了。

乔治顺着气味寻到窗台边,那里有一段未燃尽的香柱,雕着缠绕的蛇形纹路——和白金汉宫小书房里女王常用的那套印度熏香一模一样。

他的指尖刚要碰到香灰,门口突然传来铃铛的脆响。

“乔治少爷!”老管家霍布斯的声音带着惊惶,“是……是女王陛下的马车!”

乔治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礼服,纽扣系到第三颗时已经冲到了玄关。

水晶吊灯在头顶晃出碎光,维多利亚女王正站在门廊下,黑丝绒斗篷上落着细雪般的雾珠,金冠在发间半隐半现。

她的手套还没摘,指尖捏着缀着皇家徽章的信筒,见他出来,嘴角先弯了起来:“乔治,我来得冒昧吗?”

“怎么会。”乔治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哑,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

女王的随从已经退到了十步外,提灯的光晕将两人圈在暖黄的茧里。

她抬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领结,指尖触到他颈侧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抹温度透过手套渗进来——和十年前在肯辛顿宫,她偷偷塞给他一颗杏仁糖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看了你的作战计划。”女王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檐角的夜鸟,“差分机试验机的迭代需要你持续注入星力,你上次试过连续三小时,后来躺了一天。”她忽然踮脚,在他耳边低语:“这次,我把威灵顿公爵曾经使用过的星能护符带来了。”说着,她从颈间摘下枚雕着狮鹫的银坠子,塞进他掌心,“它能替你分担三成消耗——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女王,有资格调配王室秘宝。”

乔治捏着银坠子,与星力灌注相同的凉意透过掌心漫上来,却温柔许多。

他望着女王眼里跳动的烛火,想起去年圣诞,她在第一次在舞会上邀请自己跳舞,这样的荣光让所有贵族嫉妒,谁也不知道这是姐姐第一次邀请弟弟跳舞。

“为什么来?”他问,声音低得像叹息。

女王后退半步,月光正好落在她的冠冕上,碎钻折射出万千星子:“因为我的英雄要去屠龙了,女王陛下总得亲自来送他上马。”她转身走向马车,斗篷扫过青石板,留下一串细碎的声响,“记住,乔治·康罗伊——你不是光为抵抗‘血月之环’而战斗,是在为我们的时代战斗。”

马车的铜铃渐渐远了,乔治低头看向掌心的银坠,狮鹫的眼睛是两颗极小的红宝石,在夜色里亮得像两点星火。

其实这时的实验室差分机第三次迭代已经完成,这台差分机通过引入接插线板(patch panel)编程和电力驱动,实现了从纯机械计算向机电混合计算的跨越。

核心的板卡材质为绝缘胶木和陶瓷,表面布满导电孔阵(例如100x100网格),每个孔连接内部预设的电路或逻辑单元(如加法器、乘法器)。

导线插脚采用黄铜镀银,插入孔位后连通电路,激活对应功能(如“将寄存器A与b相加”)。

再加上每个转轴和齿轮、接插线板都刻画了足够多的魔金密文,对灵力的抵抗力得到很大的提升。

通过置换不同的程序模板,能够实现主机运算的快速复用。

新增了铅酸蓄电池部件,提供6V直流电,驱动电磁铁与电机。

关键计算部件(如继电器、步进器)由电力直接控制,取代机械传动的惯性延迟。

乔治顺便把自己体内的魔金差分机也完成了升级迭代,区别只在于魔金差分机不需要铅酸蓄电池部件,星力咒文可以实现星力与电力的转换。

总的来说,第三次迭代的差分机通过一堆程序模板的切换,轻易的实现了不同逻辑运算之间的切换功能,极大的缩小了主机体积和运算速度。

原本二次迭代再次膨胀到客厅大小的主机,现在再次缩小到衣柜大小。

机械磨损降低90%,逻辑运算速度提高了十倍。

初步实现了图灵完备的可能性。

换句话说就是够执行任意可计算的函数或任务。

现在的魔金差分机就好比具备了初步的智力水平,再针对邪神子嗣这个等级的侵袭,就能做出适当的反抗,不至于远远看到就转身仓惶逃跑了。

乔治摸出怀表对时,指针刚过下午五点——该出发了。

晨雾像团未搅匀的牛奶漫过伯克郡的田野,乔治裹紧披风,看埃默里猫着腰从树篱后钻出来,猎装前襟沾着草屑:“汤姆在东边放倒了两个巡逻的,早上海伦的所有麻醉剂就下到了这里的水井里。安妮说能量波动在减弱,可能敌人还没察觉我们。”他的大嗓门压得像偷喝红酒的少年,可嘴角的胡茬还是跟着说话的节奏翘起来。

罗伯特从队伍末尾挤过来,手铳在雾中泛着冷光:“北边有片洼地,能绕开第三个哨卡。”他的帕子还别在领口,是安妮今早硬塞给他的,说“沾了薰衣草香能镇住往鼻子里灌的血腥气”。

乔治点头,余光瞥见安妮缩在队伍最后,裹着灰斗篷像团会移动的影子,她的手指始终按在颈间的铜铃上,那是她独有的法器。

他们沿着田埂走,露水打湿了皮靴。

转过第七个草垛时,远处突然传来犬吠。

汤姆的暗号声从左侧传来,是鹧鸪的啼鸣——两短一长,代表有敌人接近。

乔治抬手示意队伍散开,埃默里骂了句“见鬼的杂种”,抄起从马厩顺来的铁铲就冲了上去;罗伯特半蹲着举长枪,准星在雾中划出银色的线;安妮的铜铃突然发出嗡鸣,她猛地拽住乔治的袖子:“东边!三个!”

打斗声像被踩碎的玻璃炸开。

乔治看见埃默里的铁铲磕在敌人的短刀上,迸出火星;罗伯特的长枪响了两下,两个敌人捂着腿栽进沟渠;汤姆从背后锁住第三个的脖子,猎刀在月光下闪了闪——没见血,是刀背。

等一切归静,埃默里擦着额头的汗笑:“比橄榄球赛带劲多了!”他的猎装被划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绣着玫瑰的衬里,是海伦昨晚偷偷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