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怕苏明哲争不过,就把苏清沅推出来,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要是苏清沅跟二房、三房闹僵,两败俱伤,她正好坐收渔利,让苏明哲捡现成的。”
“要是苏清沅得了振邦的重视,甚至讨好了我,她也能沾光。”
“说不定还能借着苏清沅的名头,把苏语然塞进集团核心层,彻底站稳脚跟。”
张婶给苏老太重新倒了杯热茶,茶水上飘着几片嫩绿的茶叶,是今天刚采的明前龙井。
她把茶杯轻轻放在老太手边,小声说:“不过老夫人,今天宴会上我看苏小姐,倒不像在疗养院待了十多年的样子。”
“她面对苏语然和苏明玥的试探,既没慌也没说错话,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冷静,甚至带着点反击的意思。”
“说不定…… 能成为苏家的变数。”
张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苏老太平静的心里。
老太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审视,有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想起宴会上远远看到的苏清沅。
女孩站在玻璃长廊上,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礼服,风吹起她的裙摆,像一只欲飞的蝴蝶。
侧脸的轮廓柔和,却带着一股韧劲,像极了当年的林曼卿 —— 那个她放在心尖上疼,却早逝的儿媳。
那股安静却不怯懦的劲儿,倒比苏振邦当年还有骨气。
苏振邦年轻时,虽有冲劲,却总免不了优柔寡断,尤其是在感情上,让她操了不少心。
苏清沅不一样,她的安静里,藏着锋芒,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
“变数……” 苏老太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希望她是个‘好变数’,别像她妈那样,心思太纯,最后落得个早逝的下场。”
提到林曼卿,苏老太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眶也微微发红。
这个名字,是她心里的痛,也是苏家这些年最大的遗憾。
她起身走到里屋,脚步比刚才慢了许多,不像刚才那般带着怒火,反而透着一股疲惫的苍老。
里屋的角落,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樟木箱。
箱子是当年林曼卿的嫁妆,红木镶金,上面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这么多年过去,依旧光亮如新。
老太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紫檀木手串,串珠中间藏着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 这是箱子唯一的钥匙,她随身带了十几年。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哒” 一声,锁开了。
她掀开沉重的箱盖,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扑面而来,混杂着岁月的味道。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泛黄的相册,还有几件林曼卿当年穿过的旧衣服。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相册,封面是红色的绒布,上面绣着 “永结同心” 四个字,边角已经磨损。
翻开第一页,就是林曼卿刚嫁进苏家时的照片。
女孩穿着大红色的旗袍,眉眼弯弯,笑靥如花,手里还牵着刚学会走路的苏振邦,父子俩穿着同款的藏青色马褂,模样憨态可掬。
“当年我让振邦把苏清沅送进疗养院,也是没办法。”
苏老太的声音带着哽咽,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林曼卿的笑脸,“曼卿刚去世,外面就传‘苏清沅克母克兄’,说得有板有眼。”
“连带着苏氏集团的合作商都打电话来问,说‘苏家连自家孩子都镇不住,怎么保证项目能顺利’,订单退了好几个。”
“我要是不把她送走,苏氏的声誉就毁了。”
“振邦辛苦打拼了十几年,才把苏氏从一个小作坊做成现在的规模,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传言就全完了。”
“清沅是曼卿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疼?可苏家的几百号人要吃饭,我不能只顾着亲情,不顾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