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会所的露天宴会厅被水晶灯照得像撒了层碎钻。
香槟塔在晚风里泛着冷光,穿高定礼服的名媛们端着酒杯穿梭,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细碎又刻意的声响。
苏清沅刚在主位旁的沙发坐下,手里还攥着苏老太让张婶递来的温水杯,
那杯子是骨瓷的,杯沿却有道细小的裂纹,显然是主宅里没人用的旧物。
“清沅姐。”
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飘过来,苏语然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
香槟杯上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她却浑然不觉,只忙着把其中一杯往苏清沅手里塞。
她穿了件白色鱼尾礼服,裙摆上缀着细碎的水钻,走一步就晃一下,活像条刚从珠宝盒里爬出来的美人鱼。
苏清沅抬眼,看着苏语然脸上的假笑,嘴角咧得够大,眼底却没半点温度,像商场里摆着的迎宾玩偶。
“语然妹妹,” 她没有接香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记性不太好,小时候的事…… 记不太清了。”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扎了苏语然一下。
她原本想靠 小时候一起玩的说法,在众人面前立温柔妹妹的人设,顺便暗示苏清沅忘本,没成想苏清沅直接拆了台。
“哎呀,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苏语欣突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攥着条橙红色的丝巾。
丝巾角上的 “h” 标晃得人眼睛疼,那是爱马仕去年的限量款,
柳玉茹在巴黎买的时候,还特意在朋友圈晒过,配文 “给我家小语欣的日常小礼物”。
苏语欣把丝巾往苏清沅怀里塞,声音又脆又亮,故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大姐,外面风大,你披着这个吧!
这是我妈去年在巴黎春天买的,当时排队排了三个小时呢,可贵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苏清沅的反应,想看看这个 “从疗养院出来的土包子” 认不认识这个牌子。
苏清沅捏着丝巾的边角,指尖触到丝滑的面料,心里却冷笑。
柳玉茹还真是会教孩子,连十二岁的小姑娘都知道用奢侈品 “踩人”。
她把丝巾轻轻叠好,递回给苏语欣,语气温和:
“谢谢语欣妹,不过我怕把丝巾弄脏了,还是你自己戴吧,你皮肤白,戴这个好看。”
这话既没接 “奢侈品” 的茬,又夸了苏语欣,让她想发作都没理由。
苏语欣噘着嘴,把丝巾攥在手里,心里暗骂 “不识好歹”。
“清沅,别站着说话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