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方才……很快活吗？”
沈清睁开眼，对上她探究的紫眸：“为何这么问？”
“不知，就是想知道。”
沈清道：“身体的本能反应，做不得假。”
“只是身体？”夜无月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逼视他，“心里呢？你的心里，可有一丝是为妻？”
这女人似乎永远执着于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无月，此刻与你在一起的，是我。”
夜无月盯着他看了半晌，自嘲一笑：“是啊……是你。可为什么，为妻总觉得抓不住你呢？”
她支起身子，露出雪白娇躯，紫眸中情绪翻涌：“明明你人就在这里，在为妻身边，在为妻身下……可有时候，为妻觉得你离得好远。你看着为妻的时候，眼神是沉的，可里面好像还装着别的东西，别的人……”
“是你想多了。我若心不在此，便不会在此地。”
“是吗？那告诉为妻，你有时会看着远方发呆，那时……你在想什么？”
沈清：“在想如何提升实力，在想如何在这乱世立足。无月，我不是你，没有圣境修为，没有魔教基业，我需要考量更多。”
“借口。你分明就是在想别人！秦红绫？还是那个把你当棋子用的萧凤昭？”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可以？她们为你做了什么？本座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偏执与不安，沈清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可能火上浇油。
他伸手，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无月，你于我，是独一无二，无法替代的存在。这一点，从未改变。”
这模糊却又带着肯定的话语，像是一剂安抚，瞬间抚平了夜无月心中翻腾的焦躁。
她安静下来，依偎在他怀里，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独一无二……无法替代……”她喃喃重复着，
是啊，她是独一无二的。
是合作伙伴，是偶尔能与他灵魂共鸣的同类，是与他有着最亲密接触的人……可这些，似乎都无法填补她内心深处那个名为不确定的黑洞。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她身为九幽魔教教主，权势滔天，修为盖世，本该是俯瞰众生随心所欲的存在。
可自从遇到这个男人，一切都变了。
她会因为他一个眼神而心悸，会因为他对别的女人展露笑颜而妒火中烧，会因为他偶尔的疏离而患得患失……
她变得不再像那个杀伐果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倒像个……像个为情所困.优柔寡断的男子！
这让她感到恐慌，也让她感到愤怒。
愤怒于自己的失控，更愤怒于眼前这个让她失控的源头，偏偏又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给了他自由，换来的却是他与其他女人的牵扯，以及自己日复一日的思念与煎熬，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不想再尝第二次。
可囚禁他？将他锁在身边，日夜相对，得到的会是她想要的吗？还是一个失去灵魂只会顺从的空壳？
她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悖论。
放不得，也锁不得。
那么，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真正爱上自己？像她对他这般，魂牵梦萦，非君不可？
她自认为沈清对她是有感觉的。
他的身体会为她火热，他的眼神偶尔会为她停留，他甚至愿意将到手的天大机缘毫不犹豫地给她。
可……这够吗？
远远不够。
她要的，是他的全部。
是他的过去、现在、未来，是他的喜怒哀乐，是他那颗看似平静，却深不见底的心，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属于她！
可这个男人，太不对劲了。
他沉着得不像这个世界的男子，冷静得近乎冷酷。
他偶尔流露出的脆弱，让她心疼又着迷，可那更像是他演出来的，而非全然的情之所至。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那身与年龄修为不符的见识与手段又是从何而来？
一个个疑问在她心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夫君……”
“告诉为妻，要怎么做……你才会像为妻在乎你一样，在乎为妻？”
她已经彻底陷进这个假扮的称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