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听着怀中均匀的呼吸声,眼神清明。
这场假凤虚凰的戏码,不知最终会走向何方。
……
次日,
夜无月侧卧在榻,玉臂支颐,薄被滑至腰际,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她看着身旁已然起身,正对镜整理衣袍的沈清,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夫君起得真早。”她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媚意入骨。
沈清系好最后一根衣带,转身看向她:“该启程了。”
夜无月却不急,伸出纤纤玉指,勾了勾:“过来。”
沈清走到榻边。
夜无月伸手揽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怀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沈清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沈清垂眸,看着她依偎的姿态,那难得流露出寻常女子的依赖感,与她平日妖异张扬的形象形成微妙反差。
“像与不像,重要吗?”他反问。
“重要。”夜无月抬起头,紫眸紧紧锁住他,“告诉本座,像不像?”
“若忽略身份与目的,此刻……或许有几分相似。”
夜无月捕捉到他话里的那丝松动,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
她手臂收紧,将他拉得更近,仰头看着他,红唇微启:“那……你心里,可有一丝,将本座当作你的妻?”
这个问题,比之前的更加尖锐,直指核心。
沈清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灼热,
他看着她,看着这张足以倾倒众生的脸,看着这双此刻只映着他一人倒影的紫眸,缓缓开口:
“无月,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布满裂痕。亡国之痛,囚禁之辱,算计挣扎……它太满,又太空,装下了太多不得不装的东西,也失去了太多本该拥有的纯粹。”
“这样的心,连我自己都看不清,又如何能轻易许下妻子这般郑重的名分?那对你,不公。”
他没有直接拒绝,却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剖开了自己内心的荒芜与复杂。
夜无月怔住了。
她预想过他的回避,他的敷衍,甚至他的冷言冷语,却独独没想过,他会如此直白地袒露他的“千疮百孔”。
这比她预想的任何一种回答,都更让她……心悸。
“千疮百孔?”她重复着这个词,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丝凄艳与更深的疯狂,“好啊……真好!沈清,你终于肯让本座看一眼你的心了,哪怕它破破烂烂!”
她猛地直起身,薄被彻底滑落也不管不顾,玉手捧住他的脸,
“你以为本座会在乎它是不是千疮百孔?本座告诉你,不在乎!”
她的声音带着病态的亢奋:“本座不仅要它,还要把它上面所有的裂痕,都亲手用魔纹填满!把那些不该存在的记忆,统统覆盖掉!把那些不该住进去的人,全都赶出去!”
“你的心里只能有本座!只能想着本座!只能装着本座!那些伤疤,那些空洞,都该由本座来填满!只能由本座来填满!”
她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又如同最深情的告白,令人毛骨悚然。
沈清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疯狂占有欲,感受着她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那微微的颤抖,心中波澜骤起。
这女人的偏执,远超他的想象。她不仅要他的人,还要彻底重塑他的心。
“无月,”他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感情不是……”
“闭嘴!”夜无月厉声打断,“本座不想听什么大道理!本座只知道,你是我的!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必须是!”
她猛地吻上他的唇,
沈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狂暴弄得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却被她禁锢在怀里。
良久,直到两人唇间都弥漫开淡淡的血腥气,夜无月才喘息着退开些许。
她看着沈清被她蹂躏得愈发艳丽的唇瓣,和他那双依旧沉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眸,心中的暴戾与渴望交织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