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兵工厂，周厂长果然还在车间，正和几个工程师围着机床，讨论怎么改进步枪的防卡壳装置。看到王卫国和李大勇，赶紧问：“你们咋来了？这么大的雨，有事吗？”
“周厂长，俺想请您帮个忙！” 王卫国赶紧说，把报名被拒的事说了一遍，“俺想让您给俺开个证明，说俺是兵工厂的技术骨干，能去前线修武器、造零件，部队需要俺！”
周厂长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卫国，不是俺不帮你，是部队的规定摆在那儿。你是有本事，能修机床、改零件，可年龄不够，就算开了证明，干部也不一定认。再说，北平也需要你 —— 兵工厂以后要给前线造更多武器，你留在这儿，能帮俺们改进设备，提高效率，这也是在为前线出力，不比去朝鲜差。”
“可俺想跟俺爹一起去，想在前线亲手保护他！” 王卫国的声音有点哽咽，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养父明天就要收拾行装，就要离开北平，心里的不舍和焦急混在一起，让他鼻子发酸。
周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俺知道你担心你爹，可你爹是老战士，有经验，能照顾好自己。你留在北平，把兵工厂的事做好，把你的医术用好，治好街坊们的病，就是在帮你爹，帮前线的战士们。等你满了年龄，再去参军，到时候俺肯定支持你！”
王卫国看着周厂长的眼睛，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却还是不甘心。他想起昨天夜里养父给他讲《玄真子兵要》时的样子，想起养父把道观瓦片交给她时的郑重，想起自己在晋察冀发誓 “要护着太平” 的决心 —— 这些都不是留在北平就能实现的，他要去前线，要去朝鲜，要亲手把美军赶回去。
从兵工厂出来时，天已经擦黑了，雨也小了些。王卫国和李大勇分开，一个人往四合院走。胡同里的灯已经亮了，有的人家在院里熬粥，飘出淡淡的米香；有的人家在听广播，里面还在播放征兵动员令；还有的人家在缝棉衣，显然是在给即将出征的亲人准备行装。
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李大妈坐在院里，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给养父缝棉衣，眼角红红的，显然是知道养父明天要走；张大爷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一双新纳的布鞋，是给养父的，鞋底密密麻麻的针脚，一看就是连夜赶做的；小芳躲在门后，手里攥着纸折的小红旗，显然是舍不得养父走。
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王卫国心上，让他更觉得自己该去朝鲜 —— 不仅是为了养父，是为了这些街坊，为了所有想过安稳日子的人。他不能让美军把战火烧到北平，不能让刚过几天太平日子的街坊们再遭罪。
回到四合院，王破军正在西厢房整理行装，把《玄真子兵要》卷好，用蓝布条缠在腰间，桃木剑别在背后，还有那袋柏叶，也小心地放进背包里。看到王卫国回来，赶紧问：“报上名了吗？”
王卫国摇了摇头，把报名被拒的事说了一遍，声音有点低：“干部说俺年龄不够，不让去。俺跟他说俺的功劳，说俺的本事，他还是不同意。”
王破军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他身边，没有责备，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俺早就料到了。部队有规定，不能怪干部。你留在北平，把诊所办好，把兵书学好，把玄真派的传承守住，就是在为国家出力。等俺从朝鲜回来，再教你更多本事，到时候你满了年龄，再去参军也不迟。”
“可俺想跟您一起去，想在前线保护您！” 王卫国的眼眶有点发热，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王破军膝盖处的旧伤，知道他在朝鲜肯定会吃苦，肯定会遇到危险，而他却不能在身边保护。
“俺能照顾好自己。” 王破军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线装的《玄真派百草经》，递给王卫国，“这书你拿着，里面有治冻伤、治枪伤的方子，要是有伤员从朝鲜回来，你能用得上。记住，医道也是守护道，救好一个伤员，就是为国家多留一份力，不比在前线杀敌人差。”
王卫国接过《百草经》，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上面还留着王破军的体温。他知道养父说得对，可心里的不甘还是没散。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朝鲜的战场：漫天飞雪，志愿军战士们在坑道里坚守，有的冻得失去了手指，有的被炮弹炸伤，却依旧握着步枪，眼神坚定。他想起魂穿前历史课本里的志愿军，那些年轻的战士，有的比他还小，却在朝鲜的雪地里献出了生命 —— 他们能去，为什么他不能？
“爹，俺明天再去试试，找征兵的首长说说，说不定能通融。” 王卫国突然说，眼神里满是坚定，“俺不能留在北平，俺要去朝鲜，要跟您一起，跟志愿军一起，保家卫国。”
王破军看着他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却还是摇了摇头：“别去了，首长也会按规定来。你要是真想去，就好好练本事，等俺回来，俺帮你跟部队说。现在，你要做的是留在北平，守住家园，守住咱们的根。”
夜里，王卫国躺在土炕上，手里拿着《玄真派百草经》和那张皱巴巴的参军登记表，翻来覆去睡不着。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征兵点的老兵还在处理登记表，看到李大勇在兵工厂跟工友们说他的事，看到王破军在西厢房对着师父的牌位轻声说话，说 “会照顾好卫国，会带他完成传承”。
他突然从炕上爬起来，走到桌前，拿起笔，在参军登记表的背面写下：“俺王卫国，就算年龄不够，也要去朝鲜！俺有本事，能救伤员，能杀敌人，能护着养父，护着新中国！明天俺再去征兵点，就算找遍所有干部，也要报上名！”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落在登记表上，“王卫国” 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他握紧笔，心里满是坚定 —— 他知道，年龄不是问题，本事才是；规定不是障碍，决心才是。明天，他一定要再去征兵点，一定要说服干部，一定要去朝鲜，一定要跟养父一起，为新中国的太平，拼尽全力。
这一夜，王卫国没睡。他在灯下翻着《玄真派百草经》，把治冻伤、治枪伤的方子都记在心里，又练了会儿玄真拳，确保自己的本事不会生疏。他知道，只有自己更强大，才能证明自己，才能说服招兵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