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硬刚,是讲道理。”王卫国捡起散落的草药,心里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憋闷,“可道理要是没有实力撑着,就是空话。刚才要是没有大家围过来,咱们根本拦不住他们。”
陈教授这时也拄着拐杖走过来,看着美军吉普车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弱国无外交啊。抗战时,他们是帮过我们,可现在,却把我们当成了战败国。国民党政府一心求援助,哪敢管他们?”他推了推眼镜,“卫国,你刚才说的‘盟军总部’,怕是作用不大——他们在北平的特权,都是蒋介石默许的。”
王卫国沉默了。空冥状态里浮现出异时空的画面:1950年代的抗美援朝战场上,志愿军用简陋的武器击退武装到牙齿的美军;1970年代的联合国大会上,中国恢复合法席位;21世纪的中国航母编队在南海巡航——那些“实力撑腰”的场景,与眼前的屈辱形成尖锐的对比。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如果现在的中国有足够的工业实力,有能匹敌美军的武器,这些傲慢的士兵还敢如此放肆吗?
回到四合院时,王破军正在老槐树下整理草药。看到儿子脸色不对,又看到药箱上的泥渍,立刻明白了几分:“遇到美军了?”
“嗯。”王卫国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不甘,“他们明明是盟友,却比鬼子还嚣张!国民党的人还帮着他们,真是气人!”
“别气。”王破军递给儿子一杯柏叶水,“玄真派说‘怒而不发,愤而不馁’。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得想办法改变。你想想,他们为什么敢横行?因为有枪、有车、有技术。咱们要做的,就是学好这些技术,造自己的枪、自己的车,让他们再也不敢小瞧咱们。”
正说着,张大勇推着自行车进来,车座上绑着一块变形的铁皮——是刚才美军吉普车溅起的石块砸坏的。“你看这洋鬼子的车,铁皮比咱们的土车厚一倍都不止。”他敲了敲铁皮,“咱们兵工厂要是能造出这样的钢材,何愁造不出好武器?”
“能造出来的。”王卫国接过铁皮,空冥感知扫过上面的纹路,“李教授说,钢材的硬度取决于含碳量和锻造工艺。只要咱们学好物理和化学,就能算出最佳配比,总有一天能造出比这更好的钢材。”他想起异时空的高强度合金技术,虽然现在遥不可及,但至少有了努力的方向。
中午时分,国民党岗亭的士兵突然来四合院“道歉”,说是“约翰中尉认识到错误,让他来送点慰问品”——其实是上级怕事情闹大,让他来安抚。送来的东西里有几罐美军罐头,还有一块巧克力。王卫国看着那些罐头,心里五味杂陈:这些东西,都是美国援助国民党的物资,却被用来“安抚”被他们欺负的百姓。
“这些东西我们不要,你拿回去。”王破军把慰问品推给士兵,“告诉你们长官,我们中国人不稀罕这些,只想要一个公道——以后管好你们的‘盟友’,别再让他们欺负百姓。”
士兵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只好抱着东西灰溜溜地走了。
下午,王卫国去学堂找李教授,请教关于“材料力学”的问题——他想知道如何提高钢材的硬度。李教授很惊讶于他的求知欲,特意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工业材料入门》,还给他画了钢材锻造的简易图谱:“你看,这是日军 98式步枪的枪管钢配方,含碳量 0.45%,还要经过三次淬火。咱们要是能掌握这个工艺,就能造出合格的枪管。”
王卫国捧着书,指尖都在发抖。空冥状态里,他仿佛看到了兵工厂的工人们用新配方锻造钢材,看到了中国士兵拿着自制的步枪站岗,看到了美军士兵再也不敢在北平街头横行——这些画面,不是异时空的回忆,是他要亲手实现的未来。
回到四合院时,夕阳已经西斜。他坐在老槐树下,借着余晖研读《工业材料入门》,身边放着那块变形的铁皮。张大勇、陈教授、老王都围过来看,听他讲钢材的锻造原理,眼里满是期待。“卫国,你要是真能搞懂这个,咱们兵工厂第一个请你当顾问!”张大勇拍着大腿说。
“不止兵工厂。”王卫国抬起头,目光越过四合院的灰瓦,望向远处的北平城墙,“咱们还要造汽车、造飞机、造发电机,让整个中国都强起来。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敢骑着咱们脖子拉屎!”
夜幕降临,四合院里的煤油灯次第亮起。王卫国躺在土炕上,手里还攥着那块铁皮。空冥感知里,他“看到”母亲的手帕、赵老栓的石雷模具、美军吉普车的铁皮,这些东西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前进。他知道,今天的屈辱不是结束,是提醒——提醒他国家落后就要挨打,提醒他“科技强国”不是口号,是必须脚踏实地去实现的使命。
窗外的月光洒在铁皮上,泛着冷光。王卫国闭上眼睛,心里的愤懑渐渐化作坚定的信念:他要把今天的愤怒藏在心里,把异时空的记忆当作灯塔,拼命学习数理化知识,总有一天,要让中国造出比美军更好的武器、更坚固的钢材、更先进的机器,让“美军横行”成为永远的历史,让“中国尊严”挺立在世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