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王卫国赶紧往地道里退,刚转身,就感觉右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是日军的流弹擦过了他的小腿,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棉裤。他踉跄着倒在地道里,手里的步枪也掉在了地上。
“卫国哥!你受伤了!”小桃从观察哨跑过来,看到王卫国腿上的血,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赶紧从怀里掏出止血草,嚼碎了敷在王卫国的伤口上,又用布条紧紧缠好,“俺娘说这个管用,能止住血!”
二柱也跑了过来,扛起王卫国往安全屋走:“俺们去安全屋,那里有草药和水,鬼子进不来!”他的脚步有点晃,却把王卫国扛得很稳,“都怪俺,没注意到鬼子的骑兵,让你受伤了。”
“不怪你……是俺没预判到鬼子会绕路。”王卫国咬着牙,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还是安慰二柱,“咱们的地道能守住,武工队很快就会来的。”
安全屋里,乡亲们都围了过来。赵老栓家的遗孀摸了摸王卫国腿上的布条,眼圈红了:“傻孩子,太拼命了!这流弹要是再偏一点,你的腿就保不住了!”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玄真派的“止血散”,是王破军昨天留给她的,“这是王道长给的好药,比俺的草药管用,赶紧换上。”
王卫国忍着疼,让二柱帮他解开布条,换上“止血散”。草药的清凉感瞬间缓解了疼痛,他靠在墙上,看着周围满是担忧的脸,心里有点发堵——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负伤,以前总觉得自己有“空冥”天赋,能避开所有危险,现在才明白,战争从来都不是靠天赋就能赢的,总会有人受伤,总会有人牺牲。
空冥状态里,他能“听”到地道外日军的叫喊声渐渐小了,还能“闻”到武工队的“土炮”味——是张连长带着人来了!小桃立刻跑到观察哨,晃了晃黄旗,安全屋里的乡亲们都欢呼起来,孩子们也停止了哭泣,眼睛亮了起来。
没过多久,地道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王破军和张连长!老道士的道袍上沾着雪和血,手里还攥着两颗手榴弹,看到王卫国受伤,赶紧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腿:“怎么样?还能动吗?玄真派的‘止血散’管用不?”
张连长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消炎药:“这是从鬼子那里缴获的,能防止伤口感染。你这次立大功了,打哑了鬼子的机枪,还掩护了这么多乡亲,周司令说要给你记‘个人功’!”
王卫国笑了,想站起来,却被王破军按住:“别乱动!伤口还没好,得好好养着。玄真派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虽然不是骨头伤,也得养半个月,不然以后腿会落下毛病。”
老道士从怀里掏出《玄真子兵要》,翻到“疗伤篇”:“这里面记着‘草药外敷、静心休养’,你这段时间就待在地道里,跟着李老师学写字、学算术,别再想着打鬼子了——保护好自己,也是对根据地的贡献。”
王卫国点点头,接过《玄真子兵要》,手指轻轻拂过书页上的字迹——这是王破军师父留下的典籍,现在却成了他疗伤时的“药方”。他看着身边的人——王破军的道袍沾着血,张连长的军靴上挂着雪,二柱和小桃正帮着乡亲们整理草药,赵老栓家的遗孀在给孩子们煮玉米粥——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都是他要守护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王卫国就在地道里养伤。李老师每天来教他写“医”“护”“守”等字,还给他讲《算术课本》里的“应用题”,比如“根据地有 50个伤员,每个伤员每天需要 2片消炎药,一共需要多少片”;二柱和小桃每天来给他讲外面的情况,说武工队打跑了鬼子,还缴获了两挺机枪;赵老栓家的遗孀每天给他送热粥和草药,说“多喝粥补身子,多敷药好得快”。
空冥状态里,他能“感觉”到伤口在慢慢愈合,也能“想”起更多前世的知识——比如伤口不能碰水,要保持清洁,这些都是前世生物课上学的,现在用来指导自己疗伤,正好合适。他还想起前世历史课上学的“晋察冀根据地的伤员救治”,课本里说“乡亲们用草药和土办法,救了很多战士的命”,现在他亲身体验了,才明白这份“土办法”背后的温暖和力量。
第五天傍晚,王卫国终于能拄着拐杖站起来了。他走到地道的观察哨,透过伪装网往外看——雪已经化了不少,乡亲们正在村里重建被炮火炸毁的房子,有的扛着木椽,有的提着泥桶,李老师在战地小学的破庙里教孩子们读书,书声朗朗,飘得很远。
王破军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能走了?”
王卫国点点头,眼里满是坚定:“王叔,俺好了以后,还要跟您学‘七星步’,跟张连长学打枪,俺要变得更强,保护更多的乡亲,早点打跑鬼子,找到俺娘。”
王破军笑了,从怀里掏出那根北斗七星铜簪,放在王卫国手里:“好!等你伤好,俺就教你‘七星步’的进阶步法,能更快地躲避子弹。不过你要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不会受伤,是受伤后还能站起来,还能继续守护想守护的人。”
王卫国握紧铜簪,铜簪的星纹硌着手心,像在提醒他“方向别错”。他看着外面重建家园的乡亲,听着孩子们的读书声,突然明白“负伤”的意义——不是软弱,是成长的代价,是让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要守护什么。
晚上,地道里的乡亲们煮了红薯粥,还蒸了玉米面饼,特意给王卫国留了一块最大的。小石头跑过来,把自己画的“英雄图”递给王卫国:“卫国哥,这是俺画的你,你拿着枪打鬼子,可威风了!”
王卫国接过画,上面的小人歪歪扭扭,却举着一把长枪,旁边还写着个歪歪扭扭的“战”字。他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他负伤后最想看到的,孩子们的笑脸,乡亲们的安宁,还有这片土地上重新燃起的希望。
他靠在地道的土墙上,手里攥着铜簪和画,空冥状态悄然展开。梦里,他看到母亲笑着给他敷草药,看到自己拄着拐杖站起来,看到鬼子被打跑,乡亲们在阳光下重建家园——那是他用伤痛换来的希望,是他往后余生,无论遇到多少困难,都要守护到底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