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大典后的北平,秋阳像被染了红,把每条胡同都晒得暖融融的。王卫国蹲在四合院老槐树下,指尖轻轻拂过院门上悬挂的五星红旗 —— 红布是李大妈拆了陪嫁的棉袄改的,边角还留着针线缝补的痕迹,五颗黄纸剪的五角星有些歪斜,却在阳光下泛着亮,像五颗小太阳。空冥感知里,他 “触” 到布料上残留的体温(是李大妈连夜缝制时留下的),“闻” 到黄纸上淡淡的糨糊味(小芳帮着粘贴时蹭上去的),甚至能 “感知” 到街坊们路过时,眼神落在国旗上的那种柔软 —— 不是敬畏,是像看自家孩子一样的珍视。
他魂穿前的浅薄记忆里,只知道五星红旗是国旗,五颗星代表 “人民大团结”,可此刻指尖触到这面手工缝的国旗,才发现自己对它的理解,远不如眼前这些普通百姓深刻。
“卫国,又在看国旗?” 王破军的声音从西厢房传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刚磨好的桃木剪,道袍上沾着淡淡的柏叶香,“昨天你问俺国旗的含义,今天正好,俺跟你好好说说。”
王卫国站起身,跟着养父走进屋。西厢房的炕桌上,摊着一张手绘的国旗图,是王破军用朱砂和黄粉画的,五颗星的位置标得格外精准。“玄真派说‘物皆有灵,符号载意’,这国旗不是一块简单的红布,是无数人的血和愿织成的。” 王破军指着红旗,“这红色,你觉得像啥?”
王卫国的空冥感知突然飘远 —— 他 “看到” 晋察冀根据地的雪地,赵老栓倒在血泊里,鲜血染红了身边的白雪;“看到” 反特时小李为了保护情报,胳膊被特务划开,血滴在地上,像一朵朵小红花;“看到” 母亲被押走时,帕子上沾着的血渍,和眼前的红旗颜色一模一样。“像…… 像牺牲的人的血。” 他声音有些发紧。
“没错。” 王破军点点头,指尖划过红布,“这红,是抗战时战士的血,是反特时同志的血,是所有为和平拼过命的人的血。没有他们的血,就没有这面红。” 他又指向最大的那颗星,“这颗大星,是党,是领路人 —— 就像暗夜里的灯,带着咱们从战火里走出来,找太平路。”
王卫国想起开国大典时收音机里的声音,想起党带领百姓打鬼子、清特务、建国家,突然明白:大星不是高高在上的符号,是和百姓站在一起的领路人,就像养父带着他学本事,刘老师带着他学知识,都是在 “领路”。
“那四颗小星呢?” 他追问,指尖落在手绘的小星上。
“是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四颗星围着大星,是‘团结’。” 王破军拿起桃木剪,剪了一个小五角星,“你看兵工厂的李师傅,是工人;院里的李大妈,是农民;学堂的刘老师,是小资产阶级;前门外的布商张老板,是民族资产阶级 —— 咱们虽然身份不一样,却都围着一个目标:让新中国好起来,让百姓能安稳过日子。”
空冥感知里,王卫国 “看到” 兵工厂里李师傅们熬夜造机床的身影,“看到” 李大妈在院里种白菜的样子,“看到” 刘老师在课堂上教学生读 “中华人民共和国” 的场景 —— 这些不同身份的人,确实像四颗小星,围着 “让国家好” 的大目标,紧紧靠在一起。
“俺以前只知道五颗星代表团结,却不知道每颗星都有这么多故事。” 王卫国轻声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
“不是故事,是真真切切的日子。” 王破军把桃木剪递给她,“你去院里,给小芳剪几个五角星,让她也知道,这星不是随便画的,是咱们每个人的盼头。”
走出西厢房,李大妈正带着小芳在院里晒红薯干,看到王卫国手里的桃木剪,笑着招手:“卫国,快来帮小芳剪星星!她昨天看大典,非要给国旗加颗小星,说要代表她自己。”
小芳举着一张黄纸跑过来,眼里满是期待:“卫国哥哥,俺也想当小星,俺能保护院里的鸡,不让野猫偷!”
王卫国蹲下身,用桃木剪仔细地剪五角星,空冥感知里,小芳的心跳得很快,带着孩子的天真和认真。“小芳这颗星,也是国旗的一部分。” 他笑着把剪好的五角星递给她,“因为你在守护院里的鸡,就像工人守护机床,农民守护庄稼,都是在守护新中国。”
小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五角星贴在院墙上的国旗旁,像给国旗添了一颗小小的卫星。李大妈走过来,擦了擦小芳的额头,眼里满是欣慰:“俺这辈子没读过书,可俺知道,以前没国旗的时候,俺们怕鬼子、怕特务,现在看到这红旗,心里就踏实 —— 这旗在,就没人敢随便欺负俺们了。”
王卫国心里一动 —— 李大妈的理解,比任何解释都直白:国旗是 “踏实” 的象征,是百姓不用再躲炮弹、不用再怕饿肚子的保障。他想起 1942 年在晋察冀,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有 “踏实” 的日子,现在院里晒着红薯干,街上挂着红旗,这就是国旗带来的 “安稳”。
上午九点,王卫国带着剪好的五角星,往兵工厂走。前门大街上,家家户户的门框上都挂着国旗,有的是绸缎做的,有的是粗布缝的,还有孩子举着纸折的小旗,在街中间跑着喊 “五星红旗真好看”。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一个穿工装的工人,正用红漆修补国旗上磨损的五角星,指尖沾着漆,却笑得格外开心;一个卖糖的小贩,把糖块摆成五角星的形状,说 “买糖送星星,沾沾国旗的喜气”。
走到兵工厂门口,就听到车间里传来熟悉的机床声 —— 比以前更响、更稳。李师傅正站在零件库门口,手里拿着一面崭新的国旗,是用兵工厂的红绸布做的,五角星是用金属片剪的,泛着冷光。“卫国,你来得正好!” 李师傅笑着招手,“俺们昨天用边角料做了几颗金属星,缝在国旗上,比纸星结实,能挂好几年!”
王卫国接过国旗,指尖触到金属星的冰凉,却感受到一股热流 —— 这是工人用自己的手艺,给国旗 “添力量”。“李师傅,您觉得国旗代表啥?” 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