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看向吓呆了的王淑妃,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王淑妃看着李庭脸上的血痕,也彻底慌了神。
平时她再作再闹,她都没有想过伤害对方啊!
李庭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一位君王。
此时的王淑妃还哪儿有半分刚才与李庭当场对峙,互揭老底的嚣张。
她扑通跪下,凄婉哀求道:“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陛下……”
“闭嘴!”
李庭厉声打断她,语气森寒。
“传朕旨意,淑妃王氏,恃宠而骄,言行无状,更至损伤龙体,罪无可恕!”
“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贵嫔,禁足芙蕖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说完,李庭拂袖而去,不再多看地上那个面如死灰的女人一眼。
锦心不知道是走是留,但是看王淑妃,不对,要称为王贵嫔了。
看王贵嫔落寞颓丧的样子,她不敢肯定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芙蕖宫。
所以李庭一走,如今已经是宫妃之一选侍的她,自然也立马跟了上去。
李庭的旨意迅速传遍了前朝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
昔日宠冠六宫,骄横不可一世的王淑妃。
竟因损伤龙体而被褫夺封号,直降为贵嫔,并遭禁足。
这惩罚之重,令人咋舌。
更让人感慨君心凉薄,天威难测。
椒房殿内,皇后正与几位平日还算安分的妃嫔品茶。
听闻这个消息,皇后只是慢条斯理地拨了拨茶盏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位机灵的妃嫔立刻凑趣道:“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谁能想到,昔日芙蕖宫的主位,转眼间竟落得如此境地。”
另一位妃嫔也掩口轻笑,语气中充满了奚落。
“可不是嘛,更讽刺的是当初王贵嫔宫里的两个宫女,一个成了如今高高在上的贵妃。”
“另一个锦心,也被陛下亲口封了选侍,反倒是她这位正经主子,如今成了王贵嫔。”
“这‘贵妃’与‘贵嫔’,虽只一字之差,却是云泥之别,天渊之隔啊!”
皇后这才缓缓放下茶盏,语掉中带着一贯的雍容。
“所以说,在这深宫里,一时的得意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要懂得分寸,知道尊卑。”
“慕晴妹妹……哦,现在是王贵嫔了,她就是太过恃宠而骄,忘了本分,才招致今日之祸。”
皇后说完,殿内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轻笑。
披香殿的崛起虽然让人不得不防,可是芙蕖宫的坍塌却实在是令人欣喜。
再也没有跋扈的宠妃按着她们这些低位嫔妃们灌避子汤了!
六宫之中的嫔妃们,各个摩拳擦掌,打算在李庭面前各展才艺,以此博得帝王的宠信。
王贵嫔失宠,说到底除了她自身的性格之外,还不是没有子嗣么?
你看人家杜贵妃,一个小宫女爬上了贵妃之位。
若不是有皇长子李迎在,她能登得上着通天梯?
身处披香殿的陈七七通过侍女如意知道这后宫之中对自己的评价,却并不在意。
管人家怎么说,反正都影响不了她。
一边养育着李迎,陈七七一边计划着怎么痛击李庭这个强暴犯。
时光荏苒,芙蕖宫门庭冷落已有数月。
李庭虽恼怒王慕晴伤及龙颜,但有一日看到尚宫局呈上来的旧物中。
竟有他早年赐予王慕晴的一枚玉佩,心中不免又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愫。
想起往日与王慕晴的恩爱,再铁石心肠的他也终究是软了几分。
最后,得知王慕晴在芙蕖宫中过得不好,想来自己也冷了她那么长的时间。
于是,李庭下旨解了王贵嫔的禁足。
王慕晴虽未恢复其原本的位分,却也算是有了能复起的机会。
芙蕖宫解禁后,王慕晴像变了个人。
再见李庭时,她不再张扬,总是低眉顺眼,连声音都轻轻柔柔带着怯意。
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依赖和委屈,像只受惊的兔子。
李庭很受用她这副柔顺的模样,觉得比从前那个骄纵的她更让人怜惜。
他喜欢这种被全然依靠的感觉,心里那点旧怨便更淡了,甚至觉得降她位份或许重了些。
恰逢秋狩,李庭为散心,决定携后宫妃嫔前往皇家围场。
其中自然忘不了,又重入他心的王慕晴。
身为贵妃的陈七七也应该去,可是她却又找了个理由推却了。
李庭最近正沉迷着变得柔婉的王慕晴,自然对陈七七去不去并无不可。
对李庭来说,陈七七更像是一个吉祥物。
既然梦中仙人说了,她与自己命运相连,那便好好待在宫中,替自己抚养皇子就行了。
因为陈七七行事低调,众人又觉得她家世卑微,就算是个贵妃也是皇上看在了皇长子的份上册封的。
因此,除了对陈七七私底下酸言酸语几句,也没人真把她放在心头。
可殊不知这一切,正是陈七七精心策划的。
她蛰伏在暗中,打算送给李庭一个大礼,以此还报他对杜银姗的些许“恩德”。
围场之上,李庭特意召王慕晴一同骑马散心。
王慕晴虽心中芥蒂未消,但也不敢违逆,只得陪同。
她被李庭禁足的这段日子里,后宫的妃子们墙倒众人推。
明里暗里折腾了她不久,若不是李庭将她解开禁足。
王慕晴都怀疑自己会那些女人拆骨入腹,活活嚼碎不可。
她越发懂得依附李庭的重要性。
若是没有李庭,她什么也不是。
然而,就在两人并辔而行,行至一处僻静的林间时。
李庭所骑的御马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狂。
他猝不及防,被狠狠甩下马背。
为了跟王慕晴单独相处,李庭还特意让侍卫们远远跟着,不要靠得太近,打扰到他们。
结果无人制止的疯马竟在原地乱踏,其中一蹄重重踩踏在了李庭下体的要害之处!
剧痛之下,李庭当场昏死过去。
一直都在远方跟随的侍卫们见此情况,立即围了过来。
可是见到要害部位被马蹄踩了个稀烂的帝王和脸色惨白的王慕晴时,他们也是都呆住了。
一个个大惊失色的侍卫,只能先迅速控制住了疯马,再将血流不止的皇帝紧急抬回营帐。
经随行太医秘密诊断,李庭这次的伤势极重。
根基受损,今后再无生育可能,甚至形同阉割了一般。
太医将此事告知给了在外焦急等待的皇后。
皇后没有见到李庭被侍卫抬回来的惨状。
她伸手掀开被子一看,见那处虽然被上药绑了纱布。
然而还是在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来,就知道陛下多半是废了。
她的心如同坠入无间地狱一般,感觉彻底完了。
身为皇后的自己还没有生下嫡子,家族的指望彻底落空了……
“是谁在场?!”皇后强忍着恶心将脸别过去质问道。
“是……王贵嫔。”一旁的侍卫只能低头回道。
“还不把贱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