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赵王府一段时日后。
齐白雪见萧如璟还未将她扶为正妃,也未将齐白萱正式贬为侧妃,心中不免愈发焦躁不满。
她终究是按耐不住,于是齐白雪果然寻了个由头,袅袅婷婷地踏入了齐白萱愈发冷清的院落。
未经通传,齐白雪就踏入了齐白萱的屋子。
她高傲地轻抬着下巴,目光在房中的摆设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梳妆台。
这是一支无比朴素的简单银簪子,也是齐白萱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
齐白雪走到妆奁前,随手拿起这枚簪子,把玩于指尖。
她的语气轻慢又饱含讥讽,没有一点在萧如璟面前的柔婉温顺。
“啧,这般寒酸的东西,也配放在王府的屋子里?”
“哦,我忘了,毕竟你一个小庶女如今也成了赵王身边的女人。”
齐白雪轻笑一声,朝着齐白萱逼近几步。
“说起来,若不是当初我自愿离开,这王妃之位,这王府的富贵,哪一桩哪一件能轮得到你?”
“一个卑贱的庶女,替我享了这些时日的福,如今我回来让你做个侧妃已是天大的恩典,你可别不知好歹。”
齐白雪言语刻薄,仿佛又回到了尚书府的后院。
那时,她便时常带着一众丫鬟,故意弄脏齐白萱辛苦洗净的衣物。
或是在谁也看不到的角落,将她推搡在地,享受着对方隐忍不敢言的表情。
齐白雪素来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嫡女,而齐白萱却始终是那个无人庇护,任人轻贱的卑微庶女。
可是现在因为齐白雪的任性,居然让齐白萱坐上了赵王妃的位置。
这可是让齐白雪大为恼火。
她绝不容许有人敢踩在她的头上耀武扬威,尤其这个人还是被她从小欺负到大的庶妹齐白萱。
“这簪子虽陋,瞧着倒也别致。”
齐白雪说着,竟自顾自地要将簪子往自己发间戴去。
那姿态傲慢,却如同施舍。
从小到大,齐白雪眼中何曾真正瞧得上齐白萱分毫?
可偏偏只要那庶女手中多了件略亮眼的衣裳,多了支稍精致的簪子。
她便像是被刺痛了眼似的,非要亲手夺来不可!
她哪里是缺这些东西?
她只是恨齐白萱这卑贱之人,怎配触碰半分美好?
倘若不是她那个卑贱的母亲爬上了父亲的床,又怎么会生下她这般流淌着污秽血脉的孩子。
她齐白雪又怎么会多出这样一个地位卑劣的妹妹
尚书府的明珠只能是她齐白雪,至于齐白萱?
合该永远缩在阴暗处,连得一点好的,那都是僭越!
“放下。”
一直沉默的齐白萱忽然开口。
她抬手,握住了齐白雪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齐白雪猛地一愣。
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昔日在自己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的庶妹,竟敢出手阻拦自己。
她看着齐白萱那张即便苍白憔悴,却依旧清丽绝伦,甚至更添几分我见犹怜风致的脸。
想起赵王萧如璟迟迟不肯将齐白萱贬为侧妃,也肯定是被这狐媚子给迷惑住了。
贱人肖母!
她那不知廉耻的生母,当年便敢觊觎我母亲的夫君。
如今这卑贱的庶女,竟也敢来抢夺本属于我的王妃之位!
一股积压已久的妒火与怒火瞬间冲垮了齐白雪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