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府这艘大船,他终于攀附上了!
清秋院里,宋婉儿得知此事后。
她对着心腹丫鬟嗤道:“真是上不得台面!堂堂侍郎府的千金,竟自甘堕落,与那等毫无根基的穷酸举子私相授受。”
“如今还要下嫁过去,简直是把吕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也不知日后出门,会不会带累得我们也跟着被人指指点点,平白低了身份!”
这时的她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借着姑姑宋清秋的东风,与吕锦书情投意合,最终嫁入吕家的。
而与她关系越发紧张的吕锦书,对此事的反应更是淡漠得出奇。
他听闻妹妹要嫁给一个穷举子,只是皱了皱眉,随口对身边小厮道:“父亲既已应允,想必自有道理。”
除此之外,便再无下文。
他如今与宋婉儿关系冷淡,嫌隙日深。
整日借口公务繁忙或与同僚应酬,实则常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他每日都想着如何逃避家中那令人窒息的氛围,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妹妹嫁的是阿猫阿狗。
至于宋清秋,则是愁上加愁。
她既恼恨吕云雁行事不检点,带累吕家名声,更忧心这桩婚事会让吕世洋心情更糟,迁怒于她。
吕世洋心中不快活,连带着她这个身旁伺候的人也要受气。
可就算如此,她还得强打精神,一边安抚因为丈夫流连青楼而愈发尖刻怨愤的侄女宋婉儿。
一边还得在吕世洋面前装作温婉解意。
吕家只有吕锦书一个儿子,而宋清秋早年因为举家流放外地,身子受损无法生育。
因此,宋清秋才会安排宋婉儿接近吕锦书,好牢牢抓住吕家这未来家主。
可如今的这一切都超乎了宋清秋的算计。
反倒让她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这一日日的过下去,宋清秋心力交瘁。
就连往日那份刻意维持的柔弱风韵都快撑不住了。
吕云雁与赵文轩的婚事,最后草草办完了。
没有盛大的排场,没有络绎不绝的贺客盈门,甚至连府中的喜庆气氛都显得稀薄而勉强。
前来道贺的宾客,多是些与赵文轩身份相仿的寒门学子。
或是看在吕世洋官面情分上不得不来的同僚。
其言谈举止间,总带着几分探究和意味深长。
吕世洋如芒在背,却只能强撑一张笑脸,就如上一世的苏迎风那样。
陈七七按着京中官宦人家嫁女的旧例,出了一份不算丰厚但也挑不出错的嫁妆。
原主苏迎风前世可是几乎掏空了大半嫁妆私蓄,偷偷补贴给了吕云雁,生怕她嫁过去吃苦受罪。
结果呢?
喂肥了一对白眼狼!
这辈子,她陈七七可不会那么傻。
这点嫁妆,足够吕云雁维持表面的风光了。
至于她婚后是吃糖还是咽糠,那就看她自己和她那有情郎的本事了。
想从她这里再多掏一个子儿,去贴补那对算计她的男女?
门都没有!
吕云雁看着那份远低于她预期的嫁妆,心中委屈又不平。
她忍不住看向母亲,然而,陈七七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这些皆是按规矩来的。”
“你既选了这条路,往后便好自为之,相夫教子,谨守本分。”
那眼神仿佛看的不是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而是一个即将离府,无关紧要的下人。
没有一丝不舍,没有半分担忧。
更没有前世苏迎风那种恨不得掏空私库为她铺路的深切关爱。
至于赵文轩想指望岳家丰厚的陪嫁,改善处境?
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