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倒是比姚佳禾更早地走了。
在她之前,瘫在病榻上无法动弹的镇北侯,在听闻陈七七连战连捷,兵锋直指王庭的消息时,已是惊怒交加。
他始终不敢置信,这是一个女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即便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女儿。
一口污血喷出,镇北侯当夜便心梗猝死。
没等陈七七班师回朝,镇北侯的墓上就已经长出了草来。
偌大的侯府,如今都由陈七七一人继承。
不过,李成瑞还在。
对还是一个孩子的李成瑞,陈七七倒是并未对他落井下石,但也没有假意关怀以示大度。
她只是冷漠地下了一道命令,将李成瑞交由族中长老,按族规子弟抚养,无需额外关照。
京中有人听闻了这个消息,还私下辱骂过陈七七心狠手毒,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肯放过。
难道她一个女人还真的要扒着镇北侯府的爵位不放,直到死了为止不成?
虽然陈七七已经封侯封帅,但是这个世道上,人们对这一类的女子依旧喜欢指指点点。
不过好在,因为陈七七的出现,这个朝代的女性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意识觉醒。
她们不再认为,女子这一生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个好丈夫,再生一堆男丁,以此确保自己的地位。
时光荏苒,数年过去。
镇北侯李初夏功勋卓着,权倾朝野,却始终孑然一身,不议婚嫁。
这引起了龙椅上那位日渐猜忌的皇帝的注意。
在一次宫宴后,皇帝召见李初夏,言语间流露出“垂青”之意。
“爱卿劳苦功高,镇守北疆,朕心甚慰。”
“如今国泰民安,爱卿年岁也不小,可曾考虑终身大事?”
见陈七七没有表态,皇帝低笑,一副很了解陈七七的模样。
“朕见卿英姿飒爽,心怀社稷,不若入宫伴驾?陪在朕的身边。”
“朕觉得‘贤’字甚好,不若封卿为贤妃?”
皇帝的语气带着施舍和掌控的试探。
在他看来,陈七七都这把年纪了。
放在外面都能当孩子的祖母了,如果不是他愿意纳了陈七七,还有谁家男子愿意娶她入门?
陈七七立于阶下,眸色沉沉,不起波澜。
她觉得这狗皇帝疯了。
陈七七当场拒绝了皇帝的入宫邀请。
顺带“不小心”触及了皇帝那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敏感神经。
尤其,这人还是一名手握重兵的异姓王侯,更是一名女子!
皇帝的猜忌化作冰冷的杀意。
更有一种“女人,你居然敢拒绝我”的骄傲不屑感。
不过陈七七在朝堂上这些年,也不是光吃干饭的。
多年来,她早跟见识权术不输于任何男子的长公主,结下了深厚的同盟之谊。
简单地说,就是两人臭味相投。
都看皇帝不爽,想要把他拉下来,换个人当当。
“他想娶你为妃,还是个贤妃?本宫以为起码封你个贵妃当当。”长公主倚在一精壮俊美的面首怀中,笑睨着陈七七道。
陈七七端坐在一旁,享受着两位美貌婢女的捏肩倒酒服务。
“就算是让我当皇后,我也不稀罕。”
还真把自己当个宝了啊?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