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身份论血脉,哪里配承我这镇北侯府嫡长女一声‘姨母’?”
“你……!”
姚佳茵的脸终于由灰白涨成了猪肝色。
羞愤交加之下,她倒是不敢对着陈七七耍横。
反而对着姚佳禾猛然开口说道:“三妹妹!这就是你们侯府的好教养?!”
姚佳茵那声羞愤交加的质问,像一块石子砸向死水。
激起的只有姚佳禾更加难堪的脸色。
陈七七冷笑着看着姚佳禾。
“姚夫人。”
李初夏从未喊过姚佳禾为母亲,陈七七就按照李初夏的称呼继续叫她。
“我侯府的教养如何,自有先祖功勋和世代清名佐证,轮不到外人置喙。”
“倒是您。”
她话锋陡然锐利,像出鞘的寒刃。
“身为继母,掌管中馈,却纵容一个不知所谓的外姓妇人,在嫡长女面前大放厥词,妄图混淆尊卑血脉!”
“这——又是哪一家的‘好教养’?!”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姚佳禾的心上。
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张嬷嬷和那些丫鬟们瞬间变得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陈七七这是在把她架在火上烤!
姚佳禾脸上血色尽褪,强自镇定。
她深知此刻若不能将场面圆回来,这两年苦心经营的好继母形象将荡然无存。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温婉的笑意。
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心与歉意,主动上前一步去拉陈七七的衣袖。
“大小姐。”
姚佳禾的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又无奈。
就像陈七七是个狂妄无知的孩童,她不得不如此。
“你看你,性子太刚烈了些。”
“大姐姐不过是见你面生,爱与你亲近,言语上失了些分寸,你何苦这样咄咄逼人,倒叫外人看了我们侯府的笑话?”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种充满包容又略显责备的眼神看着陈七七。
仿佛真的是一个被女儿的无理取闹弄得心力交瘁的母亲。
她的另一边,又悄悄给僵立一旁,羞愤欲死的姚佳茵递了个隐晦的眼色。
嘴里继续道:“快别闹了,都是一家人,话说开了就好。”
“我大姐姐她也是一片好心,来探望我们……即便她不是你的正经亲戚,那好歹也是长辈不成?”
陈七七在她伸手触碰自己衣袖的刹那,极其自然地侧身抬手,避开了姚佳禾的手。
姚佳禾尴尬地将悬在了半空的手收回。
“我在闹?”陈七七冷笑三声。
“姚夫人真是一张颠倒黑白的好嘴,否则怎么能以一个五品小官的庶女之身,嫁入我们镇北侯府呢?”
“你……!”
姚佳禾温婉的面具瞬间龟裂,她瞪大双眼紧盯着陈七七,呼吸紧促。
陈七七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长辈?”
“姚夫人,我尊你一声夫人,是侯府的规矩体统。可这位——”
陈七七纤细白皙的食指指着姚佳茵
“她与我镇北侯府一丁点血缘也无,谈何辈分?论哪门子的长辈?!”
说罢,陈七七叹了口气道:“难不成,这镇北侯府都跟你们姚家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