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完了李初夏的一生,陈七七觉得这个任务也不算很难。
没良心的渣爹,狠毒的后母,烂人一个的张泉生,老不死的张嬷嬷……
陈七七盯着面前这双完美无缺的纤纤玉手,心想该怎么折腾他们几个才能为李初夏好好出气呢?
她向来不屑于直接取人性命。
若真要杀人,以她登峰造极的武力值,一刀毙命岂不痛快?
但陈七七偏就享受这种猫戏老鼠般的快感。
看着这些恶人求而不得,生不如死,最终在绝望中凄惨咽气,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如今姚佳禾已经嫁入镇北侯府两年。
不仅生下了长子李成瑞,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为了救李成瑞,李初夏的手指筋脉全废,成了个废人。
这一回,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
陈七七不打算再蹈覆辙,还要救下姚佳禾的孩子。
并且,这镇北侯府也都应该是李初夏的才对,怎么能给姚佳禾的几个孩子呢?
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况且,为什么不能出一个女世子?
阳光从窗棂外撒入屋内,桌上摆着的玻璃鱼缸中,几尾红色的小鱼正在其中悠闲地游曳。
陈七七一边思索着该怎么达成她的目的,一边拿着一枝木樨花,逗弄着鱼缸中的鱼儿。
张嬷嬷奉了姚佳禾的命令,过来请陈七七去花厅挑布料。
她刚一踏入陈七七的房间,便看见了这样一幕。
陈七七一身素白夏裳,斜倚在窗边的小榻上,指尖捻着一枝鹅黄的木樨花。
细小的花朵挨挨挤挤缀满枝头,那并不馥郁却清甜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散在微温的空气里。
她神态慵然,气质却矜贵极了。
张嬷嬷原来也是伺候过先夫人沈氏的老人,可是今天见到陈七七时却觉得意外。
她本想按照她平日里的性子,对着李初夏大声喊道,让她去花厅挑布料。
可如今,张嬷嬷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她站在门槛内,不由自主地朝着陈七七行了个礼。
声音也轻柔了不少地说道:“夏姐儿,夫人刚得了一批顶顶鲜亮的好料子。”
“什么蜀锦云缎,苏绣贡纱的,都叫了丫鬟捧着在花厅侯着呢!”
“夫人念着您,特意吩咐老奴来请您过去挑挑!”
张嬷嬷那张脸盘方阔,皱纹深刻的老脸堆满了恭敬。
她见陈七七迟迟不答话,一双精明机灵的目光飞快地掠过窗边那抹闲云野鹤般的身影。
虽然下意识地想要撇嘴,还有启声指责,但不知道为何,张嬷嬷这次居然将牢骚给咽了回去。
将张嬷嬷晾了半晌,陈七七将木樨花丢给鱼缸中的鱼吃之后,嘴唇轻启,吐了一句话。
“无礼的刁奴。”
陈七七的声音不响,却足够让张嬷嬷听清她在说什么。
张嬷嬷露出不解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七七。
夏姐儿在说什么?
无礼的刁奴?
无礼的刁奴是谁?
总之,张嬷嬷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