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沁仪并没有被拖出袁府,毕竟她还是名分上的“薛姨娘”。
最终,她还是被拖回了清雪小筑,像一件被丢弃的废物,重重抛回那片狼藉的泥污里。
门被从外面狠狠关上,落锁的声音冰冷刺耳。
她成了这座牢笼里唯一的囚徒。
起初,将袁母的话听进去的袁誉柏,确实发愤图强了几日。
他收拾干净了自己,也销假重新步入了官场。
所以对清雪小筑中的薛沁仪也无暇顾及。
但这沉寂只维持了短短几天。
袁誉柏实在受不了,一踏出袁府后,他人注视在自己身上,那种探究审视的目光。
不断激起袁誉柏内心的恨意,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
想到自己成了全城的笑柄,想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
想到自己唯一的血脉,竟然被这样一个毒妇生下来……
而这个毒妇还是自己曾经,珍视疼爱过的女人……
一股无处宣泄的邪火就在他心头翻滚燃烧。
他不能轻易让薛沁仪死——那太便宜她了!
况且,袁誉柏也怕落下把柄。
他要她活着!
生不如死地活着!
他要日日折磨她,方能稍解心头之恨!
清雪小筑中。
袁誉柏踹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粗壮婆子。
“听说你今日想绝食自尽?”
袁誉柏居高临下地看着蜷在冰冷墙角,瘦得脱了形的薛沁仪。
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想以死来威胁谁?现在谁会吃你这套?!”
说罢,他一摆手。
一个婆子上前,粗暴地捏开薛沁仪的嘴。
另一个婆子则端着一碗冰冷浑浊,飘着油腥的馊泔水,强行往里灌!
“唔……呃!咳咳咳……”
薛沁仪被呛得剧烈咳嗽,馊臭的污水从口鼻中涌出,恶心得她胆汁都要吐出来,却无力反抗。
冰冷的污物顺着她的脖颈流下,肮脏刺骨。
袁誉柏就在一旁冷眼瞧着,欣赏着她难受挣扎的举动。
其神情,冰冷得如同在看一头待宰的牲口。
仿佛只有见到薛沁仪痛苦的样子,袁誉柏才能得到内心些许的安慰和快意。
临近冬日,独自被关在屋中的薛沁仪早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婆子们得到袁誉柏的吩咐,搬空了薛沁仪的房间。
她的囚室中,没有被褥,门窗透着寒风。
袁誉柏命人抱来一床薄被,却在她面前浇上了一盆冰冷刺骨的井水。
“冷么?”
他随手将那湿透沉重的被子扔到薛沁仪身上,冻得她一个激灵。
“可惜了这好棉花,弄脏了,你就抱着它……暖和暖和吧!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