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从僵直的姿态中惊醒,双膝几乎是砸在地砖上。
他“噗通”跪倒,深深叩首,额头几乎抵着冰冷的砖面。
“殿下!这话传出去,不仅表妹名声尽毁,万死难赎!微臣担不起!”
“驸马,你说话倒是古怪。”
陈七七瞥着跪在地上的袁誉柏继续说,“表姑娘与你有何干系?她的孩子又不是你的,你有何担当不起的呢?”
袁誉柏被这一问刺得浑身一颤,冷汗在额头滑落。
他声音发颤,喉头滚动,拼命搜刮着借口。
“微臣只是念在表妹乃袁家远亲,若污了名节。”
“恐连累袁氏一族清誉,这才一时情急失言……”
他这番辩解苍白无力,连在场的袁府众人都忍不住偷偷撇嘴。
袁誉柏自己也越说越心虚,声音渐渐低弱下去。
陈七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冷诮的冷笑。
她瞥过昏厥在地的薛沁仪,只挥了挥手。
“还愣着做什么?把她带回去,让宋大夫给她好好瞧瞧。”
几个婆子丫鬟闻声上前,忙不迭地将人架起带走。
宋郎中也如蒙大赦般,朝着陈七七行完礼后,赶忙跟着下人们离开。
仿佛背后有虎狼追赶一样。
若是这遭能从袁府逃出生天,他宋郎中发誓,此生不再踏入袁府半步!
太造孽了!
送走了个薛沁仪,还有袁誉柏跪在堂前。
袁母见儿子一直跪着,早心有不满,如今却对着陈七七敢怒不敢言。
她和袁府的人都察觉到了,如今的公主并非往日的公主。
没那么好欺负了!
陈七七当然不会此刻收网。
她想让这两人更煎熬。
陈七七转向袁誉柏,唇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表妹遭此横祸,本宫也甚为怜惜。”
“她在袁府久居,名分上终非长久之计。”
袁誉柏被她看得心头打鼓,强压不安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不如,将薛氏抬做你的侍妾,至于你那族中过继来的孩子……”
“叫轩儿是吧?”
陈七七轻扬下颚对着袁誉柏询问。
袁誉柏则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声音略顿,笑意更深。
“既是称她为‘娘’,也一道记入她名下吧。”
“全当是补偿她今日小产,失子之痛了。”
话音刚落,未等袁府众人回过神,陈七七已然拍板。
“此事就这么定了。”
自此,尚在昏迷中的薛沁仪,稀里糊涂就成了袁府第五房妾室。
是继陈七七赏赐那四位美人之后,由她亲口为袁誉柏纳进屋中的第五位薛姨娘。
“如今算上薛姨娘,你房中统共也有五位侍妾了。”
“既如此,驸马便好生享用吧。”
“务必,多多开枝散叶才是。”
她说得既轻又慢,带着一种别样轻蔑讥诮。
“尤其是薛姨娘,等身子养好了,才有力气给驸马添丁啊。”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仿佛多看一秒都嫌污了眼。
“本宫乏了。”
她转身,步履从容,裙裾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