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仪!”
见此情况,袁誉柏魂飞魄散,什么仪态都顾不上了,一个箭步就想扑过去抱住她。
然而看到那片血迹,他的动作硬生生僵在半空,脸上血色尽褪,如同见了鬼一般!
流产!
她竟然……竟然在这种时候!
真的流掉了!
“天哪!血!”
“快!大夫!”
“表小姐!”
混乱的惊呼夹杂着婆子和丫鬟们的尖叫,场面瞬间失控。
“殿下!殿下容禀!”
袁誉柏看着地上痛苦蜷缩,身下血迹斑斑的薛沁仪,惊惶失措,也顾不得避嫌。
转身对陈七七急道,“沁仪她女子月事来了!定是惊吓所致,污了地方,臣恳请……”
“月事?”陈七七语气带着嘲讽的意味说道。
“宋郎中不是正好在此吗?快给表姑娘一并诊个脉。”
“可得好好瞧瞧,莫要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不!”
薛沁仪痛得蜷缩在地,听见陈七七的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嘶声尖叫着拒绝。
“不必劳烦!民女只是月事不调!歇息片刻就好!求……求公主开恩!”
她脸色惨白如金纸,冷汗和泪水糊了满脸,眼底是绝望的哀求。
绝不能诊脉!
一诊,不仅刚刚流产的事实无法掩盖,更重要的是,
她的过往还有未来,全都完了!
袁誉柏也急道:“殿下!内宅妇人阴私,实不堪污了尊耳,亦不便有外男诊视!臣这就……”
到底是深爱薛沁仪多年,袁誉柏见薛沁仪此状,也已经顾不得许多。
只得朝他最看不起却又蔑视不得的陈七七求情。
就在这混乱不堪之际。
“娘!娘!你怎么了?!”
一个带着稚嫩的童音,突兀地撕裂了混乱的空气!
只见一个约莫六岁,穿着绫罗绸缎的小男孩,不顾丫鬟婆子的阻拦,小小的身影猛地从门口冲了进来!
他看到蜷缩在地,裙裾染血的薛沁仪时,竟不管不顾地扑到薛沁仪身边,伸出手就要去碰她。
“娘!娘你别吓轩儿!娘你怎么流血了?娘!!”
袁宏轩急切地拉着薛沁仪的裙子,询问薛沁仪的状况。
可是却忘记了薛沁仪告诉他的话。
“轩儿,等到了袁府,你可不能叫我娘亲了,要叫也只能私下里叫。”
“往后,公主才是你的母亲,你的前程可都在公主手上呢!”
可是袁宏轩往日记得再好,看见生养自己的母亲薛沁仪倒地,浑身失血的模样,也忘记了往日的嘱咐。
竟对着薛沁仪,一声声喊起了娘来。
原本还在惊叫,慌乱求情的厅堂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袁誉松的眉头先是紧皱,随即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继而化为一种带着几分恶心的了然!
就连,赵姨娘和柳氏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袁家二爷袁誉柏从族中认的养子,居然叫表小姐薛沁仪“娘”?
哈?
袁母张着嘴,看看袁宏轩和面色各不相同的诸人。
她一拍扶手,对着袁宏轩带来的嬷嬷丫鬟们怒吼道:“你们都是死了不成?!”
“还不快把小少爷带下去!”
嬷嬷丫鬟忙不迭地上前,可还未来得及碰到袁宏轩,陈七七又开口了。
“快来给本宫解释解释,这位又是哪儿来的小少爷啊?”
陈七七用纤长白皙的手指抵住鬓间的太阳穴,不耐烦地朝着袁府的众人询问。
“本宫不在袁府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出了多少事情,是本宫不知道的?”
听到陈七七的话,袁誉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完了!全完了!
轩儿怎么会在这里?!
谁带他来的?!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