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说着就要扑上去撕打。
柳氏待看清赵姨娘状若疯妇地指着自己鼻子,骂她“毒妇蛇蝎心肠”时。
新仇旧恨瞬间冲垮了理智!
她柳如惠是堂堂尚书府嫡女。
可这个不知从哪个勾栏瓦舍抬进来的贱妾赵氏,仗着有几分姿色和肚皮,惯会在大老爷面前装柔弱卖乖。
私底下却处处与自己争锋,屡屡挑衅正室的权威!
柳氏仗着身份和娘家势力,平日没少寻由头磋磨赵姨娘,或罚抄佛经,或扣减月例,或让她在日头底下站规矩。
只为压其气焰,让她认清自己卑贱的身份。
柳氏没做过此事,并非她心慈手软,而是她对赵姨娘腹中那个所谓的长子早有打算!
她已计划好,若赵氏真生了儿子,便抱到自己膝下抚养,记作嫡子,彻底绝了赵氏母凭子贵的念想!
下堕胎药这种蠢事,她柳如惠还真不屑去做!
要整,也要整在明面上,让其生不如死!
如今这贱人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谋害子嗣的滔天罪名扣在她头上?
这简直是把她堂堂正室的脸面撕下来在地上踩踏!更是对她出身柳家的侮辱!
“放肆!赵氏!你这满嘴喷粪的下贱胚子!”
柳如惠怒喝一声。
她一步上前,丝毫不管什么矜持风范,一把掀开上前试图阻拦的婆子。
她柳眉倒竖,眼中燃着熊熊怒火。
“你自己命贱克子,遭了天谴,竟敢攀污到本夫人头上?!”
“谋害子嗣?我呸!你那肚子里的贱种,也配脏了本夫人的手?!”
她指着赵姨娘的鼻子,气势凌厉。
“我看你就是保不住胎,心虚气短,想找个人垫背!少在这里攀咬我这个当家主母!”
“柳如惠!你还敢狡辩?!”
赵姨娘本已悲愤欲绝,再被柳氏这一激,更是理智尽失!
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尖叫着扑了上去。
“除了你还有谁?!就是你容不下我的孩子!你这个毒妇!”
赵姨娘此刻满脑子都是对柳氏平日磋磨的痛恨,加上险些失去孩子的恐惧和宋大夫的铁证。她
深信不疑就是柳氏所为!
柳氏也不甘示弱,侧身一闪,躲开赵姨娘抓来的利爪,反手就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狠狠掴在赵姨娘惨白的脸上!
“贱婢敢尔!”柳氏厉喝,眼中带着狠戾。
“以下犯上,罪加一等!来人!把这疯妇给我按住!”
这一巴掌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赵姨娘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都渗出血丝,彻底疯了!
“啊——!”她发出凄厉尖叫,不顾一切地用头撞向柳氏的胸口。
“我跟你拼了!柳如惠!你这个黑心烂肝的毒妇!害我孩儿!还要打我?!”
场面瞬间失控!
一个怀着差点失去孩子的怨恨,一个怀着被当众污蔑践踏的屈辱与暴怒。
两人竟不顾身份体面,就在院门口扭打在了一处!
撕扯头发,抓挠脸皮,尖声叫骂!
柳氏虽身形比娇小的赵姨娘高大,但赵姨娘此刻疯狂之下爆发的力气也极为惊人,两人滚作一团!
“快!快拉开夫人和姨娘!”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啊!”
“赵姨娘小心肚子!”
“柳夫人!您息怒!息怒啊!”
一群丫鬟仆妇吓得魂飞魄散,七手八脚地上前拉扯,却也不敢过分用力,生怕伤了哪位主子。
混乱中,有人被踹倒,有人被误抓破脸,尖叫痛哭声响成一片。
袁誉松闻讯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泼天泼地的地狱景象。
他娇弱的爱妾披头散发,脸上带着清晰的巴掌印和血痕,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和自己的正妻在地上厮打扭滚。
旁边一群无用的下人在瞎拉偏架,现场桌椅歪斜,钗环散落一地。
两个昔日也算光鲜体面的女人如同斗败的母鸡,哪里还有半分主子的尊贵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