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去看陈嘉文,而陈嘉文则默不作声,目光暗了又暗。
从开始陈七七掏出那张借据的时候,陈嘉文就一直紧盯着她手上的东西。
如果说陈七七手上的借据是真的,那他怀里的这张算什么?
这还得说几个月前,陈二泉借了陈父二十两银子后,便立马被陈母得知了。
陈母撒泼怒骂让陈父将陈二泉借银子的借据补上。
陈父一向畏妻,加之是自己把钱借给陈二泉的,自然心虚。
所以便趁着去镇上找陈二泉的机会,将准备好的借据让醉酒的陈二泉按上了指印带了回去。
将借据带回家后,陈母将东西交给了陈嘉文,让陈嘉文收好。
“你爹被你二叔哄骗去了二十两银子,你姐姐迟早要嫁出去,杏花又是个女儿家。”
“这陈家迟早都是你的,这借据就放在你手里,你可得保存好了。”
陈母为了防止借据又被陈二叔得知后骗走。
于是就交给了这个家她最放心的人手里。
陈嘉文想不通陈七七是从哪儿又翻出来了一张借据。
陈七七说罢迈步就要往门口走去,显然是拥有了绝对的证据才会如此行事,甚至连上衙门都不怕。
可陈二泉呢?
他虽然嘴巴上狡辩,定死不认。
可终究是真借了陈父二十两银子。
他身边带着的人也都知道他从陈父那儿骗来了银两,而且还在陈二泉买酒花销的时候蹭过几杯。
要是上了公堂,陈二泉不肯认,县太爷找了他们拷打盘问怎么办?
就在陈二泉慌张紧张地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被身边那个高瘦的男人拽住袖口。
“陈二哥,你还真打算跟着这小娘皮上公堂不成?”
对方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透了陈二泉强撑起来的色厉内荏。
在县衙被当场扒裤子的耻辱画面又清晰地涌了上来。
陈二泉的膝盖比刚才抖得更厉害了。
他猛地扭头,看到身边几个族亲眼神闪烁,早已不复刚来时那般气势汹汹。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脚步悄悄地往后挪了半寸。
显然,这些人只是来壮声势顺便想捞点油水的。
可不想陪他去趟县衙的浑水。
更不想成为包庇无赖或伪证的从犯!
再看对面的陈七七。
她甚至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嘴角噙着一丝洞察于胸的嘲讽。
那份笃定,倒比他见过的任何债主都更骇人。
晦气晦气,真是晦气!
他那该死的老哥怎么就生下这么个晦气种子来折腾自己?!
陈杏花虽然还是懵懂,但也能感受到院子里指向二叔的讨伐氛围。
“大哥,二叔真借走咱家的钱啦?”陈杏花拉着陈嘉文的袖子小声地问他。
陈嘉文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一会儿看向陈二泉的身上,一会儿又转到了陈七七的身上。
陈嘉文紧抿着唇,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七七倒是注意到了从一开始陈嘉文的行为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