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陈家爹娘这些年来的劳作,家中至少还有二十两银子。
不过,却全被陈父借给了平日里只知道吃酒赌博的废物弟弟陈二叔。
陈二叔找上陈父,说欠了镇子上的赌坊一屁股债,若是不还就要把他的手打断。
陈父顾念手足亲情,就瞒着陈母将这些年攒下的身家大半都给了陈二叔还债。
正是因此,陈嘉文才没有了能够上镇上学堂念书的束修。
所以陈父陈母为了搞钱,才在大雨天冒险上山采药,最后落得一个摔死崖底的唏嘘下场。
这也是导致陈桃花只能独自抚养白眼狼弟妹,这悲惨一生的开端。
“既然我成了陈桃花,那这陈家的一切,谁都别想动!”
陈七七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眼神一凛,暗自想道。
不过,陈家二叔陈二泉的脸皮厚度,可远超陈七七的预想。
还不到一天的功夫,陈二泉果然带着几个族亲卷土重来。
几个游手好闲的大老爷们儿,又大摇大摆地闯进了陈家院子。
“桃花啊,二叔来跟你商量个事儿!”
陈二泉笑得虚伪,眼睛却贪婪地扫视着院里的三间土房。
陈七七见陈二泉带了人过来,立马从屋内走了出来。
“二叔来商量什么?是来商量怎么赔偿我脑袋上的伤的?”陈七七指了指绑了布条的脑袋对着陈二泉问道。
陈七七这一句话,直接把陈二泉虚伪的笑容钉在了脸上。
他脸色一僵,随即又挤出几分假惺惺的关切。
“哎哟,桃花啊,你这伤……二叔也不是故意的。”
“那天你非要拦着,二叔也是着急……”
陈七七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抚过额头上渗血的布条。
“二叔着急什么?着急抢我爹娘留下的房子?”
“还是着急逼我嫁人,好霸占我家?”
她声音拔高,言辞犀利,让围观的村民都听得一清二楚。
古阳村不大。
村民几个看着村里出了名的无赖陈二带着人去了陈家,就知道又有戏看了,所以各自早早地就围了过来。
当着一众村民的面,陈七七落了陈二泉的面子。
只见陈二泉脸色一沉,黑如锅底一般,更添几分粗鲁莽气。
不过碍于众人都在,只好立刻换上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嘴脸。
“桃花!你这是什么话?”
“二叔是心疼你们姐弟无依无靠,这才想着替你爹娘照顾你们!”
“你一个姑娘家,又已经许了人家,迟早要嫁出去的。”
“这陈家产业,自然该由我这个长辈来打理!”
他身后带过来的几个族亲也纷纷附和出声。
“是啊桃花,你二叔也是为你好!”
“女子出嫁从夫,娘家的事不该插手!”
陈七七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二叔既然这么心疼我们,那不如先把欠我爹的二十两银子还了?”
从陈桃花的记忆中陈七七知道。
陈桃花为了不让陈二泉以她要出嫁总归是外头的人为由,自愿悔婚留在陈家抚养弟妹,这才保住了陈家仅有的房屋田产。
陈七七不仅要将这屋子桑田都守住。
还要让陈二泉把之前拿走的银子也都要回来。
陈七七这一句话,直接撕破了陈二泉虚伪的面具。
他脸色瞬间涨红,随即又变得铁青。
指着陈七七怒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欠你家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