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闻言一愣，上前半步低声疑问：“家主，您是要传令真昼大人和天翔大人发兵？可……要攻打哪里？”
柊天利缓缓转过身，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淡淡吐出一句：“不是攻打哪里，是我那个儿子，要动手了。”
“家主，您说的是……暮人大人？”野田脸色骤变，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他从未想过，家主口中的“变数”竟会是柊暮人。
柊天利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早已注定的事：“没错，你即刻动身，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他们二人。”
野田还想再说些什么，急忙补充道：“若您是要他们回援本部，其实可以直接传讯，不必劳烦您亲笔写信！我的手下已在主事厅外待命，哪怕拼死也能顶一阵子，等援军回来……”
“不用了。”柊天利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望向窗外本部的方向，语气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该来的，躲不掉。”
“而且，我也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柊天利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底却透着几分复杂的审视，“我倒要看看，我这个长子到底有多少伎俩，敢做出这种悖逆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远处天际，语气里添了几分期待：“我更想知道，真昼和天翔未来会怎么对付暮人。所以，我这次不是叫他们支援——我是要在这最后关头，给他们打最后一针‘清醒剂’。”
“去吧，完成你的任务。”柊天利挥了挥手，语气重归平静。
野田望着他笃定的神情，终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多言。他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坚定如铁：“是，柊天利大人！属下必定完成任务，绝不辜负您的所托！”
话音落，他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主事厅的门外，只留下柊天利一人伫立在原地，望着窗外本部的方向，神色难辨。
沉思良久，柊天利缓缓坐回主位，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目光沉邃如渊，低声自语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期待：“柊暮人，我很期待与你的对峙。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更要让我尽兴才行。”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窗外关西的方向，语气里添了几分玩味：“还有真昼、天翔，你们两个究竟要藏到什么时候？我也很期待你们的手段。或许我未必能亲眼看到结局，但我定下的规则，会一直继续——强者胜，弱者亡。”
话音落，他忽然仰头大笑三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又藏着几分掌控一切的笃定。笑罢，他敛去所有情绪，若无其事地拿起桌案上的报告，指尖划过纸页，仿佛刚才那番关乎家族与帝鬼军命运的感慨，不过是寻常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