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窦喜艳的案子有眉目了。”她轻轻带上门,将材料在办公桌上铺开。
江河放下钢笔,目光扫过最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明眸皓齿,笑得像沾着露水的海棠花。
“这姑娘是真俊俏。”杨燕指尖点着档案,“三年前还是服务员,现在已经是客房部经理了。一年一跳,比坐火箭还快。”
她翻开询问笔录,声音忽然低沉:“第一次是在包天明办公室的套间里。那畜生以谈工作为名,把门反锁了……”
笔录纸页上,娟秀的字迹突然变得凌乱,仿佛记录员当时都不忍下笔:
“他说要是敢说出去,就让我全家在安南待不下去。我哭着说要报警,他掐着我脖子笑:“你去啊!看警察信你这个乡下丫头,还是信我包天明?”
杨燕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那畜生还威胁说,他上面有人,随便就能让窦身败名裂。后来又说只要从了他,马上给她加薪……”
她突然加重语气:“可当时窦喜艳父亲尿毒症急需用钱,她只能咬牙认了。”
江河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这还没完。”杨燕又翻过一页,纸页哗啦作响,“之后包天明变本加厉,随时都要召她去‘汇报工作’。小姑娘三次怀上,三次都被逼着去打胎……”
她猛地合上卷宗,胸口起伏:“最可气的是,这事在迎宾馆早就人尽皆知。但包天明和周县长关系不一般,没人敢捅这个马蜂窝!”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窗外梧桐树上,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
江河凝视着照片上窦喜艳纯净的笑脸,忽然问:“杨姐,包天明的背景资料和询问录像调来了吗?”
杨燕微微一怔。三十五岁的监察室主任被年轻书记这声“姐”叫得眼角微弯,连忙道:“我这就去拿!”
她转身时高跟鞋踩得嗒嗒响,真丝衬衫勾勒出丰腴的腰线。门外几个年轻干事赶紧低头假装忙碌,谁不知道这位“杨贵妃”最讨厌别人盯着她身子看。
官场就像个戏台,每个人都在演着自己的角色。只是有的人演受害者,有的人演加害者,而更多的人,选择当观众。
江河重新拿起窦喜艳的照片。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照在女子无名指的铂金戒指上,折射出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