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清脆、婉转、节奏分明的鸟鸣声,突兀而又清晰地穿透了山林压抑的寂静,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这声音,如同天籁!是江河和他们约定好的安全信号!
林夏和小文猛地一震,几乎同时抬起头,布满泪痕和污渍的脸上瞬间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彩!江哥……他还活着!他就在附近!
冰冷的山涧雾气贴着皮肤,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江河强忍着左肩胛骨处传来的阵阵钝痛——那是刚才滚落时,身体重重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留下的。他扯住小丁,根本不是什么意外失足!那是他在电光火石间,为了摆脱疤瘌脸枪口的绝对控制,不得已想出的极其危险的脱身之计!
“小丁,刚才……”江河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带着歉意和未散的惊悸。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和小丁的情况,除了自己肩膀的剧痛和一些擦伤,小丁倒是奇迹般地没受重伤。
小丁惊魂未定,但看着江河痛苦地捂着肩膀,又想起那声惊心动魄的枪响和江河刻意发出的闷哼,瞬间明白了过来:“江哥!您……您这是……”
“没办法,不这样甩不掉那疯子!快走!”江河咬着牙,额头上冷汗涔涔,他警惕地侧耳倾听上方山脊的动静。疤瘌脸的咒骂和小穆的哭嚎隐约传来,证明他们的“坠崖”暂时骗过了对方。
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忍着伤痛,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对生的渴望,在湿滑陡峭的山坡上连滚带爬,艰难地绕开了疤瘌脸搜索的路线。终于,在一处隐蔽的洼地,他们找到了几乎要虚脱的林夏和小文。两个姑娘看到江河和小丁活着出现,尤其是江河明显带伤的样子,又惊又喜又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江哥!您受伤了?”小文带着哭腔,看着江河肩头洇出的深色血迹。
“没事,皮外伤,快走!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江河顾不上解释,也顾不上安抚。
四个人汇合,没有丝毫犹豫,更不敢再冒险返回山洞取任何东西,朝着下山的方向,一头扎进莽莽林海。
至于小穆那个白眼狼,随他去吧。
饥饿、疲惫、寒冷、伤痛……如同附骨之蛆般折磨着他们。从半上午跌跌撞撞地开始逃亡,直到红日西斜,将山林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们才终于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狼狈不堪地回到了山脚下相对安全的区域。
每个人的衣服都被荆棘划破,沾满了泥浆和草屑,脸上、手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后怕。
手机终于有了微弱的信号!江河第一时间拨通了八柳树乡派出所所长夏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