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玄子叶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不是傻子,对方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根本不是什么系统老旧能解释的。
“老头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低声自语,心里第一次对师傅的身份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一个隐居山林几十年的老道士,户口怎么会触发派出所的一级警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那个年轻民警再也没有出现。
大厅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玄子叶还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他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
几个穿着便衣,但身形笔挺、眼神锐利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他们假装在看报纸、玩手机,但玄子叶能清晰地看到,他们头顶都缭绕着一股混杂着纪律和煞气的军旅之气。
他被包围了。
玩这么大?玄子叶心里直打鼓。
他开始盘算,如果情况不对,自己冲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凭着《万象玄阵鉴》里最基础的迷踪步,加上几张刚学会画的神行符,跑路应该问题不大。
但……这是师傅的安排。
他想起了师傅临终前那高深莫测的眼神。
钱,会有的。
难道这所谓的“钱”,不是钞票,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京城。
一处守卫森严的疗养院内。
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院子里,对着一盘棋局凝神思索。
他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上没有军衔,但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
一个同样穿着军装的警卫员,拿着一部红色的加密电话,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和紧张。
首长!
老人抬起头,眉头微皱:“什么事,这么慌张?”
警卫员压低声音,语气却难掩激动:“报告首长!薪火……亮了!”
老人执棋的手猛地一顿,一枚黑子掉落在棋盘上,砸乱了整个棋局。
他豁然站起,那双浑浊但锐利如鹰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薪火’警报,一级响应!地点,句容市城西派出所。关联人,李华清!”
“李华清……”老人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瞬间涌上了无尽的追忆和激动,最后化为一声长叹,“大师兄……你……你终究还是走了。”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眼中恢复了军人特有的果决。
“备车!不,备专机!立刻飞句容!”
“另外,给我接通句容市公安局的周局长,让他亲自去城西派出所,把人给我客客气气地请到接待室!记住,是请!谁要是敢慢待了,让他自己扒了那身警服滚蛋!”
“是!”警卫员挺直了胸膛,转身飞奔而去。
老人转过身,望着南方,浑浊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大师兄,你瞒得我们好苦啊……这么多年,你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
句容市,城西派出所。
玄子叶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他有点坐不住了,正准备起身去问问情况。
就在这时,一间紧闭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穿着白色警监衬衫的中年男人,在一群警察的簇拥下,满头大汗地快步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锁定了玄子叶,脸上立刻堆起了无比热情的笑容,快步上前。
“哎呀,这位小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玄子叶更加警惕。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场明显是这里最大领导的男人,平静地问道:“我的事,办好了吗?”
“快了,快了!不过这事有点特殊,需要您移步,到我们的接待室里详谈。”周局长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谦卑得像是在接待上级领导。
玄子叶眯了眯眼,他能看到,这位局长头顶的气运,正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剧烈波动。
行吧。
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他倒要看看,师傅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