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加大催化强度，但却发现，输入的能量如同石沉大海，被陈远体内那新生的、暗银色的平衡体系轻易地吸收、转化，不仅没有引发混乱，反而似乎……加固了那种平衡？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少女研究员第一次感到了事情脱离掌控的恼怒，她疯狂地操作着控制台，尝试各种不同的刺激方案，但都无法再引发陈远体内力量的暴走。
就在这时，陈远那一直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后，在少女研究员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不再是被黑暗吞噬的黑洞，也不是他原本的人类眼眸。他的瞳孔变成了如同水银般流动的暗银色，深邃、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星河流转、万物生灭的奥秘。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痛苦、挣扎和疯狂，只有一种历经磨难、看透本质后的淡然与……一种不容置疑的、内在的威严。
他静静地躺在维生舱内，目光平静地穿透了强化玻璃，落在了外面一脸惊骇的少女研究员身上。
没有言语。
但少女研究员却感觉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窜遍了全身！那眼神，比院长最愤怒的时候还要可怕，比“寂灭之源”最狂暴的时候还要令人心悸！
那是一种……超越了简单善恶、秩序与混乱的……更高层次存在的注视！
陈远缓缓抬起了那只带着暗银色印记的手，轻轻按在了维生舱的内壁上。
嗡……
维生舱那坚固的、足以抵挡高强度能量冲击的强化玻璃，在他手掌接触的位置，悄无声息地……化为了最细腻的、闪烁着暗银色微光的尘埃，如同沙漏中的流沙般，缓缓飘散。
禁锢，被打破了。
陈远从维生舱中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暗银色的眼眸再次看向吓得连连后退、几乎要瘫坐在地上的少女研究员。
他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勾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带着一丝怜悯和……淡漠的笑容。
“你的‘实验’，”一个平静、却带着奇异共振的声音在实验室中响起，直接作用于少女研究员的脑海，“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