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误会解开了?”
“嗯。”谢清霜忙了这些日子,她才发觉,自己从前错的有多么离谱。
“他们说他教匪滋事,可三年前他就说服了夜瑾,与他里应外合,平定了云州的匪帮。
说他滥杀无辜,但京城中的贵公子们每年戕害的奴仆那样多,杀掉坏人的,不应该是好人吗?
说他玩弄权术,独断专行,如今我真正经历了才惊觉,短短一年之内,解决外戚,宦官有多不容易。”
谢清霜如实将自己的看法说与谢清楹听,而后话锋一转,握住谢清楹的手。
“阿姐,我想跟你说的是,京城翻了天,他却每日前往云峰寺为你祈福,再雷打不动的回来陪你说一个时辰的话。
他从家里把薇薇接了回来,我不放心,第二天过来把脉时却发现他亲生去叫薇薇起床,给她洗漱。
我诊出你几乎回不来的那日,他比往常更消沉,跟你说了很久的话。
元裕怕他出事,劝他休息。他说,你怕孤独,想多陪一陪你。
阿姐,你写给我的信,我仔细读过了,我想,他做的这些,应该让你知道。
从前是我狭隘,待这一番事了,我会向他赔不是。”
谢清霜说完,小心的看着谢清楹的表情,后者眉目冷淡,许久,才问了一句。
“霜霜,你说这些,是觉得他好,想让我与他在一起?”
“不是,阿姐,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人有可取之处,如果你喜欢他,是正常的。”
当事人一叶障目,囿于其中,反复怀疑,远不如旁人看的透彻。
谢清霜跟在二人身边的时间并不多,女童案时,赵策的态度远不如后面那么好。
但到了顺州之后,谢清霜发现,他的目光停在谢清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在当时的谢清霜心里,赵策与程睁并没有多少不同,总不过是贪图她阿姐的家世与美貌。
千秋宴那日,明乐殿烧了那么久,水浇上去都像是在助力一般,她想去救人,被元裕死死拉住。
赵策慌忙赶来,路过她身边,留下一句。
“回去,她不希望你这样。”
然后自己进入殿内,把谢清楹带了出来,两人的衣裙都被烧了不少。
太医院的太医为谢清楹诊治,每个人出来都摇了摇头。
她最后进去,得出了一样的结果,赵策站在廊下,近乎哀求的说道。
“她只信你,能不能,再诊一次?”
再诊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但谢清霜出来的时候第一次撒了谎。
“阿姐烧伤极重,我只能做一分,剩下的九分,要看阿姐自己的意思。”
这话不仅在安慰赵策,也在安慰她自己。
医书读尽,有些时候,抵不过世间真情。
之后的日子,赵策每天都过的很充实,照顾年幼的女儿,陪伴重病的妻子,好像日子并无什么不同。阿姐给每个人都写了信,她的那封是请求自己在她离去后好好照顾薇薇,那时谢清霜想,或许赵策的那封,是好好照顾这个家。
赵策眼底的死寂越来越明显,做事却越发果决 。
也是在那一刻,谢清霜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更爱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