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京里的百姓而言,达官贵人的相斗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皇帝换谁做,哪位大人要施新政,不如这场兆丰年的雪来的要紧。
京城一方天地,有着众生百态,做买卖的小商贩想着今岁灯会的新样式是否能赚更多的银子,迎着风雪的大人们却在想这一场朝堂纠纷。
赵策从顺州归来,虽未加官进爵,皇帝却将羽林卫交给了他,实在坐实了他天子近臣的名声。
君王未醒,燕王是亲王,行监国之职,但赵策把控着羽林卫和兵部,朝堂就是二言堂。
连太医院院首都对陛下的毒束手无策,宫中人人自危,不少人开始站队。
燕王年过半百,世子却是个病秧子,历经三朝,难免未对那个位置起心思,真让他做了皇帝,父坐子位,这帮老臣怕是没脸去见先帝。
赵策是权臣,就算要把控朝政,也要协皇后腹中的小太子继位,日后总要还政的,至少不会乱了祖宗宗法。
燕王一口咬定皇帝中毒是赵策因前些日子救驾案而怀恨在心所为,转眼谢清霜就击鼓鸣冤,又扯出了卫叶两家的事情。
众人看的明白,现在已经不是谁是谁非的问题了,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党争!
上一次党争还是在先帝在世的时候,世家,宦官,外戚,争的不可开交。
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是新政!
然而,当年提出新政的少年这次也入了场。
京城乱成一团,千秋宴明乐殿起火一事反倒没人考究了。
雪还在下,杂乱无章的落在地上,倒是与此刻的京城相呼应。
谢清楹昨天晚上醒来,谢清霜早上就过来了一次。
那时赵策刚刚出门,谢清霜没看见他还吃了一惊。
“淑妃的孩子没事,姐夫已经把他们送到京郊的庄子上了,我夜夜去把脉,淑妃日日以泪洗面,唯有那时能安静一会。”
“阿姐,京里出了好多事,陛下的毒是沈代容所下,元裕与我说,燕王的人马快要入京,这场大雪阻碍了他的脚步。
不能再等了,陛下的意思是旧事不过年,要逼燕王一把。
短短几日,几桩大案重提,姐夫站在最前面,阿姐,你不知道,御史日日弹劾,士子们也做了不少文章,他在百姓眼中,都快变成三头六臂的怪物了。”
谢清楹听了这个描述,浅浅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
明乐宫的事情既然被瞒了下来,那自己昏迷不醒的消息应该也没几个人知道,卫叶两家的事,本该让她处于风口浪尖,现下却没有一人上门拜访,谁挡在了前面,不言而喻。
“方才你眼光闪躲,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谢清霜看向谢清霜,这个妹妹向来与赵策不对付,眼下突然改了口,想来也是知道赵策的性子,在思考要不要将这几日赵策为她做的事情说出来。
“阿姐,从前是我偏听偏信,误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