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不是没有裂痕,是带着裂痕依然选择记得。”林舟的声音响彻维度缝隙,他的光翼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翼膜上熄灭的名字开始逐个亮起,“影墟,你模仿得了影子,却模仿不了我们选择记得的勇气!”
735个名字同时亮起的刹那,光翼展开成巨大的符文网,将影墟和虚影完全包裹。网中的暗紫色洪流开始消散,影子们发出不甘的嘶吼,逐渐显露出意识体本身的模样——原来所谓的影子,只是被恐惧放大的负面情绪。
影墟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他看着胸口的黑色碎片与林舟掌心的碎片产生共鸣,突然露出复杂的表情:“第0号实验体说过,当两个碎片重合,锚点的真身就会揭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自然诞生的守护者吗?”
黑色碎片突然脱离影墟的胸口,与林舟掌心的碎片融为一体。林舟的意识被强行拉入段记忆:百年前的归墟之地,第0号实验体将半块归墟之芯与自己的部分意识注入个婴儿体内,婴儿的左眼闪烁着符文,右眼跳动着齿轮——那是林舟的脸庞。
“我是……第0号实验体创造的?”林舟猛地后退,光翼上的名字剧烈闪烁,“织网者、阿木、影墟……我们都是他的造物?”
影墟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消散,只留下句低语:“你是锚点,也是……新的织网者容器。那艘小木船,是第0号实验体留给你的‘影子监狱’,好好保管它……”
维度缝隙的壁面突然裂开。那艘小木船顺着裂缝漂到林舟面前,船身的符文自动亮起,将剩余的影子全部吸入其中。林舟伸手触碰船舷,发现木材的纹理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银色碎片,每个碎片上都刻着他的名字,只是名字的最后都带着个问号。
“他说的是真的吗?”阿木走到他身边,归墟之芯的碎片正在重新聚合,芯上的符文出现了从未见过的纹路,“你是……实验体?”
林舟没有回答。他的左眼看到记忆方舟的方向正飘来团金色的光,光中裹着块金属板——属于第0号实验体的最后遗物。金属板落在他手中的瞬间,自动展开成卷星图,图上标注着735个维度坐标,每个坐标旁都写着个名字,最后个坐标旁赫然是林舟的名字,名字下方标着行小字:“当守护者知晓真相,影之织网将在满月之夜苏醒”。
此时,维度缝隙外传来潮汐的声音。林舟抬头望去,发现所有维度的月亮都变成了血红色,而那艘小木船的船帆正在缓缓展开,帆上绣着的不再是实验体的名字,而是个由735道裂痕组成的织网图案。
他的光翼突然不受控制地指向星图的某个坐标。坐标对应的维度正在发生剧烈的空间扭曲,扭曲处浮现出无数青铜面具,面具下传来孩童的笑声——与织网者婴儿形态的声音完全相同。
“满月之夜……”林舟握紧手中的金属板,突然意识到影墟最后的话不是警告,而是提示,“第0号实验体早就知道织网者会卷土重来,他留下的星图,是找到所有锚点真身的地图。”
阿木的归墟之芯突然指向小木船。芯上的符文与船帆的织网图案产生共振,在空气中投射出段影像:第0号实验体站在记忆方舟的甲板上,将块黑色碎片塞进婴儿林舟的襁褓,身后站着年幼的阿木和戴面具的影墟。
“他们三个是同时被创造的。”林舟的声音带着寒意,他终于明白织网者为何能融合多种特征,“我是锚点的容器,阿木是记忆的载体,影墟是影子的收纳者……而织网者,是我们三人力量的混合体。”
影像突然消失。维度缝隙的潮汐声越来越近,林舟注意到小木船的船底刻着行新的字:“第735号锚点的影子,将成为新织网的第一缕线”。而他的影子,正贴着船板缓缓蠕动,在木纹上留下齿轮状的痕迹。
远处的记忆方舟传来骚动。林舟展开光翼飞去时,看到回归的意识体们正在互相凝视,他们的影子都在地面上连成一片,形成织网的形状。其中102号镜像突然抬头,左眼闪过齿轮的微光,对林舟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看来测试还没结束。”林舟握紧金属板,星图上的第一个坐标开始闪烁,坐标旁的名字是“镜渊之主”——他们最初遇见102号镜像的地方,“织网者的残留意识不止藏在影子里,还藏在我们最信任的羁绊中。”
阿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掌心沁出冷汗,归墟之芯的表面浮现出个模糊的预言:“当月色染红归墟,第七个影子将戴上青铜面具,唤醒沉睡的织网”。
林舟看向血红色的月亮,突然发现月面上有七个模糊的黑影,其中六个的形状与回归的意识体吻合,最后个黑影的轮廓,与他自己完全一致。而小木船的船舱里,正传来青铜面具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第0号实验体百年前布下的局,远比对抗织网者更复杂——他们不仅要清除影子里的残留意识,还要面对“锚点真身”的真相,以及那个即将戴上青铜面具的第七个影子。
光翼上的735个名字再次亮起,只是这次,其中七个名字的光芒带着暗紫色的边缘。林舟深吸一口气,将金属板收进怀中,转身向记忆方舟飞去。他的影子在血月的照射下拖得很长,末端悄悄爬上了小木船的甲板,触碰到了那副正在震动的青铜面具。
归墟之地的青铜碑仍在嗡鸣。碑身的古文字又变了模样,化作第0号实验体的笔迹:“当第七个影子戴上面具,记得打碎那面映照真身的镜子——它藏在记忆最深的裂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