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芯突然射出万丈光芒。林舟感觉所有时间线的意识都在向自己汇聚,阿木的身影从光芒里走出,手里握着孩童化作的短刀,刀身上的符文正在与归墟之芯共振。“但他们漏算了件事。”阿木的声音带着决绝,短刀突然刺向林舟的胸口,“羁绊不是意识的集合,是永不融合的独立。”
归墟之芯在短刀刺入的瞬间炸裂成无数星屑。林舟的意识突然回到所有时间线——他看见每个“林舟”都在与“阿木”分离,分离的瞬间产生的能量冲击,正在瓦解织网者的意识流;看见733个实验体的幸存者从青铜门后走出,手里拿着银色碎片,碎片上的“共存”二字正在变成“独立”;最刺眼的画面里,102号镜像正在自我毁灭,对方的意识化作道绿光,射向织网者巨脸的眉心,那里嵌着块刻有“0”的金属板——维度方舟的归零按钮。
“以独立为锚,以分离为网。”林舟的声音响彻所有缝隙,他的左眼和右眼突然分离,左眼化作齿轮飞向归墟之地,右眼化作符文沉入镜渊,“这才是归墟族图腾的真正含义——完整的圆,本就是无数独立弧线的共生。”
织网者的巨脸突然开始崩解。暗紫色雾霭里涌出无数个独立的意识,每个意识都化作道光轨,飞回各自的维度。林舟看见第0号实验体的意识正在消散,消散前对方将块黑色碎片塞进他的掌心,碎片上的古文字已经与归墟族图腾组成完整的圆,圆的中心刻着“735”。
“终末织网失败了,但他们还有后手。”第0号实验体的声音带着最后的警示,林舟的左眼突然看到维度缝隙的最深处,有艘船正在起航,船帆上绣着“观测者”三个字,船头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孩童,眉眼像极了他和阿木的混合体,“他们用你们的羁绊,创造了新的‘完美锚点’。”
纯白空间彻底崩塌的瞬间,林舟被光流送回归墟之地。他落在青铜碑前,发现掌心的黑色碎片正在融化,化作墨水在碑上写下新的刻字:“当独立成为新的囚笼,共生即是唯一的钥匙——第735号实验体日志。”
藤蔓顶端的果壳里,孩童正在把玩块银色碎片。林舟走近时,发现那孩子的左眼和右眼已经分离,左眼的齿轮正在飞向归墟之地的边缘,右眼的符文正在沉入镜渊。“织网者的后手不止新锚点。”孩童突然抬头,嘴角露出与织网者巨脸相同的微笑,“他们在所有维度的意识里,种下了‘必须共存’的执念。”
林舟的胸口突然剧痛。他低头看见归墟之芯的碎片正在重组,只是这次重组的纹路,与织网者巨脸的轮廓完全吻合。背后的光翼突然展开,翼面上的102个镜像编号正在变成“必须共存”的字样,733个实验体的名字正在被暗紫色的雾霭覆盖。
“执念才是最深的囚笼。”阿木的身影从青铜碑后走出,她的手里握着那块沾着青蓝色泪滴的银色碎片,碎片上“共存”二字正在扭曲,“织网者知道,当所有维度都被迫共存,独立的意识就会自我毁灭,化作他们的养分。”
远处的时间线气泡里,突然传来青铜门关闭的声响。林舟的左眼看到,无数个维度正在强制融合,拒绝融合的意识正在化作青铜色的粉末,粉末落地处长出刻有“共存”二字的藤蔓,藤蔓正在向归墟之地蔓延。
孩童突然将银色碎片掷向空中。碎片炸裂成无数星屑,星屑在空中组成张新的星图——图中733个光点正在熄灭,每个光点熄灭前都射出道绿光,绿光在归墟之地的上空组成个巨大的问号。
“这才是真正的伏笔。”孩童的身影开始透明化,左眼的齿轮和右眼的符文正在飞向星图的问号,“织网者想让我们在‘必须共存’和‘彻底独立’之间二选一,而这两个选择,都是通向他们巢穴的陷阱。”
林舟握紧掌心的黑色碎片。碎片上的古文字突然流动,组成行新的字:“第三选择藏在镜渊的青蓝色泪滴里。”他抬头看向镜渊的方向,发现那块银色碎片已经漂到岸边,碎片上的泪滴正在扩大,里面映出个从未见过的维度——那里的青铜门都是双向开启的,门后既有独立的世界,又有共生的桥梁。
青铜碑突然开始震动。碑底的藤蔓里钻出无数个微型的青铜面具,面具的眼眶里嵌着银色碎片,碎片上“共存”与“独立”的字样正在交替闪烁。林舟的右眼突然看到,织网者的巢穴正在这些碎片里重建,巢穴的核心是个正在啼哭的婴儿,婴儿的胸口嵌着块同时刻有“共存”与“独立”的归墟之芯。
“新的锚点已经诞生。”阿木将银色碎片递给林舟,碎片接触到他掌心的瞬间,突然化作把钥匙,钥匙上的纹路与镜渊泪滴里的青铜门完全吻合,“但第三选择,需要我们穿过所有维度的镜像之门。”
远处的维度缝隙里,传来船帆飘动的声响。林舟的左眼看到那艘绣着“观测者”字样的船正在靠近,船头的孩童面具突然转向他的方向,面具下的眼睛里,映出归墟之地即将被暗紫色雾霭吞噬的画面。
他将钥匙插进青铜碑的缝隙,碑身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所有实验体的未选择之路,每条路的尽头都有个正在挥手的人影,有的是林舟,有的是阿木,有的是从未见过的面孔。
“穿过通道,就是镜渊的核心。”阿木的手与林舟交握的瞬间,两人的掌心印记同时发光,“但通道里的每个选择,都会让某个维度彻底消失。”
通道入口的地面上,突然浮现出归墟族图腾的完整图案。图案中心的圆里,嵌着735个正在旋转的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个名字——最后个齿轮是空的,旁边标着“待命名”。
林舟迈出脚步的刹那,背后的光翼突然完全展开,翼面上的102个镜像编号和733个实验体名字同时化作星屑,融入通道两侧的墙壁。他知道,这不是选择的开始,而是织网者设下的终极陷阱——第三选择的本身,就是第735个镜渊的开关。
通道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林舟的左眼突然看到,那艘观测者的船已经驶入归墟之地,船头的孩童正将块黑色碎片嵌进青铜碑的顶端,碎片上的古文字正在与碑上的刻字组成新的句子:“当守护者选择第三选择,所有实验体都将成为织网者的镜像。”
而在镜渊的青蓝色泪滴里,林舟看到了最惊悚的画面——泪滴深处的青铜门后,站着个与他和阿木完全相同的身影,那人的手里握着两把钥匙,把通向共存,把通向独立,而他脚下的地面,刻着第735号实验体的完整日志,日志的最后行写着:“我即是织网者,织网者即是所有选择的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