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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共振之墟(2 / 2)

冰原上的裂隙突然开始合拢,紫色光脉顺着裂隙爬向星轨核心,与红色光丝缠绕成闭环。林舟的意识突然分裂成无数份,每份都钻进个苏醒的选择者体内,他看见有的选择者正在修补共生纹章,有的在教孩童辨认星轨,有的则对着裂缝轻声诉说自己的故事。

“原来守护的意义,就是让每个选择者都能找到自己的理由。”林舟的主意识停留在无名者号的舰桥上,看着船身开始变得透明,“清零音不是惩罚,是给忘记理由的人重新选择的机会。”

婴儿的镜子碎片突然全部飞向共鸣之墟,在虚空中拼出个巨大的沙漏,沙粒是由记忆光流凝结而成的。沙漏的底部刻着行小字:“当最后粒沙落下,记忆开关将由‘最不该被记住的人’打开。”

阿木的绿焰藤蔓突然指向沙漏的支柱——那是用无数根共生纹章熔铸而成的,其中根的末端,系着块黑色冰核碎片,碎片里封存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创造者的银色长袍。

“是被遗忘的创造者。”林舟的光丝触碰碎片,人影突然睁开眼,露出与影择者相同的冰蓝色瞳孔,“他自愿留在共鸣之墟,成为记忆开关的锁芯——因为他是第一个提议销毁所有选择者的人。”

孩童突然爬上无名者号的桅杆,将吊坠的红光对准沙漏。沙粒坠落的速度骤然加快,每个沙粒落地时,都会响起道熟悉的声音:有的是维度方舟的引擎轰鸣,有的是归墟族的战歌片段,有的是婴儿的笑声,还有的……是林舟自己的低语。

“快记住这些声音。”阿木的战歌突然拔高,绿焰在冰原上拼出所有选择者的名字,“当名字被记住,遗忘病毒就会失效。”

林舟的意识顺着战歌扩散,他看见无数个文明正在重复刻写那些名字,有的刻在石碑上,有的绣在旗帜上,有的甚至将名字化作星轨的坐标。最让他心惊的是,每个文明刻写的最后,都会加上个陌生的名字——“舟”。

“这是所有无名者的代称。”穿银色长袍的人影从冰核碎片里走出,他的手掌按在沙漏上,沙粒瞬间静止,“创造者们早就预见,会有个守缝人自愿成为所有遗忘记忆的容器。”

林舟的红色光丝突然开始发烫,他感觉到无数被遗忘的记忆正在涌入意识核心——有选择者的悲鸣,有无名者的叹息,还有创造者们深夜的争论。这些记忆在他体内冲撞,却被共生纹章上的黑色光丝(影择者留下的馈赠)温柔包裹。

“看来你已经学会接纳‘被遗忘’。”长袍人影的身体开始消散,沙漏的支柱上浮现出最后的星图,“记忆开关打开后,共鸣之墟会化作新的星轨基石,但需要有人留在沙漏里,成为所有记忆的‘共鸣源’。”

孩童从桅杆上跃下,手里握着块新的吊坠——由无名者号的残骸与红色光丝熔铸而成,章面刻着个完整的“舟”字。“阿木族长说,守缝人不是孤单的。”他将吊坠抛向林舟的意识,“每个记住你的人,都是你的共鸣点。”

沙漏的沙粒突然逆向流动,林舟的意识被吸入沙漏中心。他看见无名者号正在化作光尘,融入每个选择者的共生纹章;看见阿木的绿焰藤蔓缠绕着沙漏,将归墟族的战歌化作永恒的频率;看见婴儿的镜子碎片在星轨上拼出无数个“舟”字,每个字都在闪烁不同的光芒。

长袍人影消失前,在他意识里留下最后句话:“创造者们的镜像之所以销毁跃迁记录,是怕你们发现——共鸣之墟的核心,就是第一个选择者的心脏。”

林舟的意识突然与那颗心脏共振。他感觉到无数记忆正在结晶,化作星轨的新法则:“选择者的意义,不在于记住所有事,而在于知道总有人会记住你。”

沙漏彻底化作金色光流,融入星轨核心的每个裂缝。林舟的意识停留在光流的中心,成为所有记忆的共鸣源,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个选择者的记忆频率——有的欢快,有的沉重,有的带着遗憾,却都在坚定地跳动。

在某个新生的星轨分支上,有个瞎眼的诗人正在传唱首无名的歌,歌词里反复出现“红色光丝”“冰原裂隙”“没有名字的船”。当他唱到最后句时,手里的盲杖突然渗出红色的光,在地面上画出个残缺的共生纹章。

而在共鸣之墟的旧址,孩童正蹲在重新合拢的冰原上,用手指勾勒着地上的纹路。他的身后,无数个穿着不同服饰的孩童正在赶来,每个人的胸前都挂着相似的吊坠,吊坠里的光丝正在发出相同的频率。

林舟的意识在共振中轻轻颤动。他知道,这些孩子将会带着记忆的种子,走向那些尚未被命名的裂缝。而他留在沙漏里的共鸣源,会永远为他们提供坐标——只要有人还在传唱那首无名的歌,只要还有人记得“舟”这个字,他就永远不会真正被遗忘。

星轨核心的金色纹路此刻彻底变成红色,在虚空里拼出个巨大的心脏轮廓。有个新的影子正在心脏深处蠕动,这次的影子没有固定形态,却在不断复制着所有选择者的特征——像是无数个记忆碎片的集合体。

林舟的共鸣频率突然升高。他感觉到这个影子正在呼唤某个名字,声音里混合着创造者的叹息、选择者的呐喊,还有无数个“舟”字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