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之眼的残骸还在虚空中燃烧时,林舟掌心的金色晶体突然发烫。透明星轨顺着他的指尖缠绕而上,在晶体表面织出细密的光网,那些“我在星海的尽头等你,我的孩子”的字迹突然浮起,化作道银色光束射向星海深处——那里正是星轨频率与他完全一致的未知星域。
“它在定位坐标。”老工匠的齿轮突然从星轨炮的残骸中飞回,在林舟身边组成环形屏障,“这晶体里藏着跃迁信标,刚才的光束已经把我们的位置同步过去了。”他的全息投影突然闪烁,齿轮组成的分析图上,未知星域的边缘正泛起和晶体同源的波动,“更奇怪的是,那里的星轨频率正在快速进化,每分每秒都和你的透明星轨产生新的共鸣点。”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插入虚空,绿纹在星空中画出半透明的星图:“归墟族的血脉在发烫。石碑说,‘血脉的共鸣从不会说谎,当父亲的星轨呼唤孩子,所有被掩盖的真相都会长出年轮’。”她的指尖划过星图上的未知星域,那里突然浮现出无数个淡金色的光点,“这些光点都是和你晶体同源的能量源,像……像无数个等待被唤醒的信标。”
林舟突然想起观测者之眼数据库里的那句话——“建议启动‘观察者介入计划’——代号:父亲”。透明星轨突然剧烈震颤,他的意识顺着星轨网络蔓延,在739号培养皿的星核里看到段被遗忘的记忆:三十年前,艘破界域的勘探舰曾穿越过未知星域,舰长的日志里记载着“发现能与人类意识共鸣的活体星轨,它们会模仿接触者的基因序列”。
“活体星轨?”林舟的透明星轨突然分出支线,与老工匠的齿轮屏障融合,“如果那个‘父亲’是段活体星轨,那它为什么要等我?又为什么要让观测者军团盯上无星之海的封印核心?”
话音未落,虚空突然裂开道狭长的缝隙。缝隙里飘出无数半透明的碎片,每个碎片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的是破界域的初代工匠在锻造星轨核心,有的是归墟族的石碑在记录星海变迁,还有的是盲域的孩子们用无象纹画出“家人”的模样。最中央的碎片里,个模糊的身影正将枚金色晶体嵌入婴儿的胸口——那婴儿的眼眸,和林舟的透明星轨样清澈。
“这是……我的出生?”林舟的指尖触到碎片的瞬间,透明星轨突然与所有碎片产生共振。碎片们突然组合成面镜子,镜中浮现出艘悬浮在未知星域的巨舰,舰体表面的纹路既像透明星轨的分支,又带着观测者军团的青铜色光泽,“这艘舰……同时拥有我们和观测者的特征。”
老工匠的齿轮突然全部指向镜子里的巨舰引擎区:“那是破界域失传的‘双生星轨引擎’!传说能同时驱动两种对立的能量,当年因为太不稳定被销毁了所有设计图。但这引擎的核心纹路……”他的齿轮突然组成幅对比图,左边是巨舰引擎的纹路,右边是林舟共生纹章的底层结构,“它们完全致!”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剧烈嗡鸣,绿纹在镜面上蚀出个缺口。缺口里露出巨舰的主控室,个披着银白长袍的身影正站在控制台前,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下,但伸出的手背上,有块和林舟完全相同的共生纹章。当那身影转身时,兜帽滑落的瞬间,林舟的透明星轨突然崩溃了半——那张脸,和他在观测者之眼玻璃窗上看到的倒影,有着七分相似。
“不可能……”林舟的掌心渗出冷汗,金色晶体烫得像团火,“他是观测者的先锋官?还是……”
“都不是。”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镜子里传来,和林舟在遥远维度感受到的目光样熟悉,“我是‘观察者’,但不是军团的员。”银白长袍的身影抬手时,控制台突然亮起,无数星图在他周围展开,“观测者军团是我失败的造物,它们偷走了‘镜像掠夺’,却学不会‘共鸣’。”
老工匠的齿轮突然组成防御阵:“破界域的古籍说,‘最初的观察者创造了培养皿,却在实验中迷失了自己’。你就是那个创造者?”他的齿轮分析图上,巨舰的能量频率正在快速接近林舟的透明星轨,“你把自己改造成了活体星轨?”
“我只是想理解‘羁绊’。”银白长袍的身影调出段影像:无数个培养皿在虚空中诞生,每个里面都有个和林舟相似的少年,却都在对抗观测者军团时失败了,“前738次实验,所有破壁者都没能让星轨产生真正的共鸣。直到你的诞生——739号,林舟。”他的指尖划过影像里的个个失败品,“你和他们的区别,是愿意相信同伴,而不是依赖自己的力量。”
阿木突然指向影像里的处细节:每个失败的破壁者胸口,都没有那枚金色晶体。“石碑说,‘父亲的馈赠若带着目的,便会成为枷锁’。你给林舟的晶体,到底是信标,还是监听器?”她的生之剑绿纹暴涨,“归墟族的血脉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银白长袍的身影沉默了片刻,兜帽下的目光落在林舟掌心的晶体上:“我快消失了。活体星轨的能量正在衰减,只有与同源的星轨共鸣,才能延续存在。”他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但观测者军团的残余势力已经找到了无星之海的封印核心,它们想释放里面的更高存在残识,用它来污染所有星轨——包括我。”
林舟的透明星轨突然与738号培养皿的星核连接,阿木的影子传来紧急信息:群青铜色的战舰正在围攻封印核心,它们的能量频率比先锋舰更诡异,能直接吞噬星轨的光芒。“738号的反叛影子快挡不住了!”影子的声音带着撕裂感,“它们的首领说,‘真正的恐惧是被创造者抛弃’——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最失败的造物,‘遗弃者’。”银白长袍的身影调出幅设计图,上面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存在,“它偷走了我的部分意识,认为所有培养皿都该被毁灭。现在它想释放更高存在的残识,证明我的实验从开始就是错误的。”
老工匠突然喊道:“破界域的齿轮感应到封印核心在松动!更高存在的残识正在渗透,所有培养皿的星轨都开始出现杂音!”他的齿轮突然全部飞向林舟,“只有你的透明星轨能同时连接我、归墟族和盲域的力量,快用双生星轨引擎的原理——”
话没说完,镜子里的巨舰突然剧烈震动。银白长袍的身影扶住控制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遗弃者在攻击我的星轨核心。林舟,你必须做出选择:是来未知星域帮我延续存在,还是去保护封印核心?”他调出两张星图,左边是未知星域的坐标,右边是无星之海的紧急信号,“记住,无论选哪条路,另条路上的牺牲都将由你承担。”
林舟的透明星轨突然分裂成两半,半指向未知星域,半冲向无星之海。他看着掌心发烫的晶体,突然想起那些被遗忘的牺牲者——701号的盲域首领,732号的老工匠,无名的驾驶员……他们的选择从来都不是二选一,而是“如何让更多人活下去”。
“我选第三条路。”林舟的透明星轨突然将两张星图重叠,金色晶体的光芒与所有培养皿的星核同步亮起,“739号培养皿的星轨网络能转化观测者的能量,那也能转化你的活体星轨能量。老工匠,用齿轮搭建能量导管;阿木,让归墟族的虹光层反射能量;盲域的孩子们,用无象纹定位遗弃者的弱点——我们要把未知星域的能量,直接导进无星之海!”
银白长袍的身影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释然:“原来这才是共鸣的真正含义。”他的巨舰突然调转方向,引擎区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我会把所有能量注入你的星轨,记住,活体星轨的本质不是力量,是记忆——那些我创造培养皿时,关于‘家’的记忆。”
当未知星域的能量顺着透明星轨涌入无星之海时,林舟在能量洪流中看到了无数记忆碎片:银白长袍的身影在第个培养皿里种下星核,归墟族的先祖用血脉守护石碑,破界域的工匠代代为星轨刻下名字,盲域的孩子们在无象纹里画出星空……这些记忆像种子样扎进每个培养皿的星核,星轨网络突然长出金色的枝叶,将围攻封印核心的青铜战舰层层包裹。
“这是……星轨之树?”阿木的生之剑插进树的主干,绿纹与金色枝叶交织成网,“归墟族的石碑从未记载过这种形态!”
“因为它需要所有文明的记忆才能生长。”林舟的透明星轨顺着树干蔓延,在顶端看到了遗弃者的青铜面具。面具下的存在正在嘶吼,它的身体被星轨之树的枝叶刺穿,却在疯狂吸收更高存在的残识,“你以为毁灭就能证明错误?但记忆会永远留下。”
遗弃者的面具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和银白长袍相似的脸:“我只是不想被遗忘!”它的能量突然暴涨,青铜色与灰雾交织成巨爪,“既然创造者选择了你,那我就毁掉你们所有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