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星轨没有回答,只是将一道金色光束注入共鸣盘。林舟的意识里突然涌入无数画面:无数个星海因为星轨能量失控而自我毁灭,三族先祖为了保护剩下的宇宙,才建造了观测域作为“隔离区”,而始祖星轨,就是防止隔离区能量外泄的守门人。
“异轨者不是看守,是监狱的‘病毒’。”林舟终于明白,“它扭曲了观测域的功能,把隔离变成了吞噬。”
始祖星轨的巨眼微微颤动,像是在认可他的话。金色光束突然转向林舟,将他的双色星轨与守门人的星轨连接在一起。林舟感到一股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如何调节观测域的能量平衡,如何判断哪些宇宙可以回归星海,如何……在必要时,彻底摧毁失控的星域。
“你想让我成为新的守门人?”林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可新星海还在等我回去!”
始祖星轨的巨眼缓缓闭上,共鸣盘上的圆轮纹章开始旋转,将林舟的意识重新拉回地心。林舟看到新星海的光网正在减弱,阿木的绿纹上浮现出疲惫的痕迹——共鸣带来的能量冲击,已经超出了新星海的承受极限。
“如果我不留下,观测域会再次失控。”林舟苦笑起来,他的双色星轨主动与守门人的星轨融合,“先祖们选择了牺牲,现在轮到我了。”
他将最后一丝意识注入光柱,传向新星海:“阿木,告诉大家,观测域不是敌人,是需要守护的平衡。当新星海的星轨能承受更多能量时,我会带着那些被囚禁的宇宙回家。”
光柱的末端,阿木的身影在光网中摇摇欲坠,她的生之剑突然指向观测域的边界——那里,一片新的星云正在形成,星云的形状像一只展开的光翼,光翼的末端,挂着半枚共生纹章。
“我们会等你。”阿木的声音带着决绝,“但不是被动地等。七界的星轨正在研究共鸣盘的频率,破界域在锻造能承受观测域能量的星舰,盲域的无象纹已经能短暂打开观测域的通道——我们会找到让你既做守门人,又能回家的办法。”
林舟的意识在混沌中笑了。他感到自己的星轨正在与观测域的边界融合,成为一道新的屏障。屏障的内侧,是被妥善安置的宇宙残骸;外侧,是新星海闪烁的光带。而在屏障的正中央,半枚共生纹章正在缓缓旋转,等待着与另一半重逢。
就在这时,共鸣盘突然发出异常的嗡鸣。林舟的意识转向地心深处,那里,一块从未被发现的星岩正在发光,星岩上的刻痕显示,这是比三族先祖更古老的文明留下的印记——印记的图案,是一只同时拥有绿纹、银白纹、无象纹的眼睛,眼睛的瞳孔里,刻着“归墟”二字。
“归墟族的预言……原来指的是这里。”林舟的意识剧烈震颤,他终于明白阿木脖颈上的灰紫色锁链为何会消失——那不是被净化了,是融入了她的星轨,成为了某种新的印记,“阿木身上有归墟族的血脉,而归墟族的起源……在观测域!”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划破混沌,林舟的星轨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看到新星海的光网中,阿木的绿纹上,果然浮现出与星岩相同的眼睛印记。而在印记亮起的瞬间,观测域的屏障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裂缝中,传来归墟族古老的歌谣。
“原来钥匙不止一把。”林舟的意识飘向裂缝,他知道,这道裂缝不是偶然出现的,是归墟族的血脉与观测域的古老印记产生了共鸣,“先祖们没说的真相,藏在归墟族的星轨里。”
当他的意识触碰到裂缝时,星岩突然炸裂,无数碎片组成一张星图——星图的尽头,是一个被称为“归墟之源”的星域,那里标注着一行字:“当守门人遇见归墟之瞳,观测域将重归星海。”
“归墟之瞳……”林舟的意识转向新星海,阿木的身影在光网中越来越清晰,她的眼睛里,正闪烁着与星岩印记相同的光芒,“原来你才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始祖星轨的巨眼再次睁开,金色的光芒将裂缝修复,星图的碎片重新沉入地心。林舟感到自己的意识被牢牢锁在屏障上,守门人的职责开始压制他的个人意志。
但他并不沮丧。因为在裂缝闭合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阿木的生之剑指向了归墟族的母星——那里,一定藏着解开归墟之瞳秘密的线索。
观测域的屏障恢复了平静,林舟的双色星轨在屏障上缓缓流转,像一道守护的光带。而在新星海,阿木收起了生之剑,她的掌心,多了一块从光网中凝结出的碎片——碎片上,映着林舟在屏障上的身影,身影的旁边,有一行正在逐渐清晰的初心文:
“归墟不是终点,是重逢的坐标。”
三族的星舰开始返航,它们的航线在星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圆的中心,正是观测域的方向。盲域首领看着星图上归墟族母星的位置,突然开口:“先代的日志里说,归墟族的眼睛能看到‘已遗忘的契约’。”
老工匠的星晶突然亮起,投射出破界域最古老的壁画——壁画上,归墟族的先祖正将一枚眼球状的晶体,嵌入观测域的屏障。
阿木握紧掌心的碎片,绿纹在她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看来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归墟族的母星。”
她的话音刚落,归墟族母星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道绿光,绿光穿透星海,直射观测域的屏障。林舟的意识在屏障上感受到那道绿光的温度,像阿木的生之剑第一次触碰他星轨时的温暖。
在噬心星的地心深处,那枚重新合拢的共鸣盘上,林舟的双色星轨与始祖星轨的脉络交织处,悄然长出了一根细小的引星藤。藤叶的一面,刻着新星海的星图;另一面,刻着归墟之源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