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光核突然剧烈震颤。三道裂缝同时扩大,涌出的滞光雾瞬间笼罩了半个光河。光鳞族的船开始加速消融,首领将幼崽们推进巡星舟,自己却转身冲向光核:“光核需要‘活鳞’修补!”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整个人化作片巨大的光鳞,像块补丁贴在了最宽的裂缝上。
“别冲动!”阿木的生之剑突然射出绿纹,缠住了即将消散的光鳞。绿纹与光鳞接触的瞬间,竟开始吸收光粒子,剑身上的绿纹渐渐染上金色,像被镀上了层光膜。“用和声阵的力量!”少年大喊着催动阵法,星晶与气源晶的共振声突然变得低沉,像鼓点敲在人心上。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光河里的液态光突然逆流而上,顺着绿纹涌入光核的裂缝;滞光雾在共振声中不断收缩,那些黑色丝线竟开始分解,化作最原始的光粒子;连光鳞族首领化作的光鳞都开始再生,边缘长出新的金色纹路,像春天抽芽的新叶。
当最后一道裂缝闭合,光核突然迸发出七彩的光芒。光球表面浮现出复杂的图案,那是光鳞族的星轨图,图中除了流光域,还标记着另外六个界域的位置,每个位置旁都刻着个光纹符号。“是‘界域钥匙’。”阿石的星晶突然与光核共振,晶面显露出符号的含义,“每个符号对应一种本源力量,集齐七种,就能打开星海的‘主星轨’。”
三个月后,流光域的光河上架起了新的声桥。这座桥一半由光鳞族的蜕鳞构成,一半由归墟界的引星藤编织,踩在桥上时,脚下会泛起金色的涟漪,涟漪里能看到光鳞族孩童与三族孩子一起捕鱼的身影——他们用和声阵的音波当渔网,捕上来的光河鱼会化作会发光的音符,在空中拼出悠扬的乐曲。
光鳞族带来了“光纹织锦”的技艺。用液态光凝固的丝线能织出会变化的布,白天看是流动的星河,夜晚则变成闪烁的星图。归墟界的灵植与光纹布结合后,引星藤的花瓣会发出柔和的光,星雪莲的花苞里能看到光河的倒影,最受孩童欢迎的是种“光蝶灯”,点燃后会飞出无数光蝶,照亮的地方会浮现出其他界域的影像。
阿木在调音阁旁加建了座“储光室”。室内摆满了透明的琉璃罐,每个罐子里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液态光:赤金色的是流光域的本源光,翠绿色的是归墟界的灵植光,银白色的是空玄界的气根光。当三族匠人将三种光倒入大琉璃缸,混合后的光液竟化作彩虹色,舀一勺倒在地上,会开出永不凋谢的光花。
这日,阿石在储光室发现了件怪事。最角落的琉璃罐里,液态光正在自动旋转,形成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心漂浮着片黑色的羽毛。晶族孩童刚拿起羽毛,光蝶突然从罐口涌出,这次它们没有分裂,而是排成笔直的队列,翅尖指向星轨仪的方向——那里的基座上,正浮现出第二个界域的坐标,坐标旁的符号是片燃烧的羽毛。
“是‘焚羽界’。”墨尘看着星轨仪上新出现的光纹,龙凤杖在地面画出只展翅的火鸟,“古籍记载,那是个由火焰与羽毛构成的界域,那里的生灵能在火中起舞,他们的羽毛能点燃星辰。”老人的金烟在火鸟周围盘旋,画出条新的星轨,“光蝶在催我们出发了——看,它们的翅膀已经开始发烫。”
阿木摸了摸停在肩头的光蝶,翅尖的温度果然在升高,像握着颗温暖的小太阳。储光室里的彩虹光液突然沸腾起来,化作道光柱直冲云霄,光柱在星空中炸开,化作七色彩桥,桥的尽头,隐约能看到片燃烧的天空,无数火红色的羽毛正从天空飘落,像场盛大的火焰雨。
和声仪突然自动收录新的声纹。这次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温度,像燃烧的木材发出的噼啪声,又像火鸟清亮的啼鸣。阿石将星晶贴在仪器上,晶面显露出焚羽界的影像:那里的山脉是燃烧的火山,河流是流淌的岩浆,天空中飞翔的火鸟展开双翅,翅尖拖着长长的火焰,在云层上划出金色的弧线。
“焚羽界的声纹在‘邀请’我们。”阿木的生之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的绿纹与金纹交织,化作条缠绕的光龙,“它们的本源频率和光核的符号共振了——看来,这是我们要走的第二条路。”
光蝶们突然集体振翅。七只光蝶首尾相接,在星空中拼出条燃烧的星轨,星轨的尽头,焚羽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隐约能听到火鸟的啼鸣从遥远的星海传来,像首热情的歌谣,正等待着新的音符加入。
巡星舟的船帆重新升起。这次的帆面上,光蝶纹与火鸟纹交织在一起,在阳光下闪耀着金红相间的光芒。阿木站在船头,看着光蝶引路的方向,突然想起墨尘说过的话:每个界域都是星海的音符。那么此刻,焚羽界的火焰,一定正等着与他们的和声,共同谱写出更热烈的旋律。
船身缓缓驶入光桥的瞬间,储光室里的琉璃罐突然集体发光,罐中的液态光顺着管道流入和声仪,让仪器的铜盘上浮现出更复杂的星图。阿石趴在铜盘边数着新出现的光点,突然惊呼起来:“又多了两个光点!加上之前的,现在有九个了!”
墨尘捋着胡须笑了。老人的龙凤杖在星图上画出连接所有光点的线,那些线交织在一起,竟渐渐形成了张网,网的中心,正是他们所在的三族界域。“星海不是散落的珍珠,是张编织的网。”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欣慰,“我们每走完一条路,这张网就会更结实一分。”
阿木望着远处燃烧的天空,突然握紧了生之剑。剑身上的光纹与星空中的声桥共振,发出悠扬的嗡鸣,像在回应焚羽界的召唤。他知道,焚羽界的火焰里一定藏着新的秘密,就像流光域的光核指引他们找到界域钥匙,这场新的旅程,或许会让他们离星海的真相更近一步。
当巡星舟彻底消失在光桥尽头,调音阁的和声仪突然弹出张新的星图。图中九个光点闪烁着不同的光芒,光蝶们在光点间飞舞,翅尖留下的轨迹正慢慢编织成首无形的乐谱。而在星图的最边缘,还有无数微弱的光点在闪烁,像无数双等待被发现的眼睛,正悄悄注视着这场跨越界域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