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回答。
他闭上眼睛。
就在最后一段录音结束的瞬间，他脑海中那块悬浮多年的红色倒计时突然颤动。数字原本停在“00:00:00”，此刻开始淡化，像墨迹遇水，一点一点消散。
它没有爆炸，没有提示，也没有声音。
就这样消失了。
三年来第一次，他感觉脑子里空了。不是恐惧，也不是轻松，而是一种彻底的平静。
他睁开眼，望向天际。
朝霞正把云层染成血色，又渐渐转为金红。阳光穿过激光网，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光影。金色光束流转不息，像是某种新生的脉搏。
苏婉晴挂断电话，站在原地没再说话。
赵宇被人架起，准备带离现场。他走几步就回头一次。第三次回头时，陈默依旧站在原地，背对着他，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
“你不该这么轻易放过我！”赵宇突然大喊，“你会后悔！你根本不知道我留下了什么——”
没人回应。
安保人员加快脚步，将他拖出指挥台区域。雷虎确认人影消失后，才收回视线，原地待命。
陈默没有动。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发亮。风吹过来，拂动他的衣角。远处城市已经开始运转，车流声隐约传来。
苏婉晴抬起头，看着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直射下来，正好落在指挥台中央。
“不必等判决。”陈默开口，声音不大。
他停顿一秒。
“真相本身就是结局。”
风忽然大了些。
激光网的光束晃了一下，其中一根偏移了角度，扫过三楼财务部窗户。
窗框上，有半枚指纹残留，在阳光下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