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格式、编码逻辑、跳转路径设计，全都和我上次用的不一样。”她调出两份代码对比图，“有人提前在我植入的病毒里嵌入了另一套发送协议。”
陈默瞳孔微缩。
“也就是说，当我们以为是自己发动攻击的时候……”程雪缓缓转椅面对他，“其实另有一个人，借我们的手，把证据送了出去。”
空气骤然凝滞。
陈默右手缓缓收紧，扳指与掌心摩擦发出轻微咔嗒声。他想起普陀寺功德箱中的U盘——周建国说是父亲留下的遗物。可父亲早已死去三年，是谁在死后还能布置这样一道程序？
“能追踪到那个协议的源头吗？”他问。
程雪摇头：“被多重镜像混淆，初步判断来自境内某个离线节点。而且……”她停顿一秒，“这个协议里，夹带了一段极短的音频碎片。”
她点开播放。
电流杂音中，传来一句断续的话：
“……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但你要相信，账本是真的，赵宇……真的动手了。”
声音苍老，颤抖，带着熟悉的口音。
陈默呼吸一滞。
那是他父亲的声音。
程雪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陈默闭了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城市灯火如海，远处一栋高楼顶部的LEd屏正在滚动财经新闻，其中一条快讯赫然在目：
【周氏集团cEo周海涛因涉嫌跨国洗钱被警方带走，多家关联企业进入紧急审计状态】
他盯着那行字，良久不动。
然后，他掏出手机，拨通雷虎号码。
“查一下林薇薇父亲最近的通讯记录。”他说，“特别是三个月前，有没有接到过匿名电话。”
电话挂断，他转身走回控制台。
“继续监控所有响应国家的动向。”他对程雪说，“尤其是开曼群岛和英属维尔京群岛的税务申报系统。我怀疑，真正的账目陷阱还没浮出水面。”
程雪点头，双手重新放回键盘。
主控屏上，三十七个“金色警告”标识依旧闪烁。其中一个突然跳动频率加快，颜色由金转红。
程雪皱眉，迅速调取详情。
“开曼金融局刚刚更新状态。”她说，“他们发现一笔异常资金流动，涉及一个名为‘涅盘一期’的离岸基金。”
陈默目光陡然锐利。
那个名字，是他父亲生前亲自命名的项目。
他上前一步，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程雪敲击回车，准备深入追踪。
就在数据包即将加载完成的瞬间，整个屏幕猛然黑了一下。
再亮起时，界面已被替换。
一幅简单的黑白图像占据中央——
一张泛黄的股权决议书扫描件，签署日期正是三年前的那一天。
而在签字栏下方，一行手写备注清晰可见：
“若陈默未能如期登顶涅盘峰，则继承权自动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