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缓缓滑坐到地上，背靠墙壁，胸口剧烈起伏。他的视线落在判决书上，红章刺眼，字迹冰冷。他终于明白，这不是报复，也不是胜利者的炫耀——这是终结。
彻底的，不可逆转的终结。
门外，陆明远走出监狱大楼，阳光洒在台阶上。他停下脚步，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带，将鸟笼换到另一只手。
陈默的车就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毫无波澜的脸。陆明远走过去，将公文包递进车内。
“送到了。”
陈默点头，接过文件，目光扫过封面红章，然后轻轻放入座椅旁的文件袋中。
“鹦鹉表现不错。”他说。
陆明远笑了笑：“它们最近学了很多新词。”
陈默没再说话，抬手看了眼手表。九点五十二分。距离董事会开始还有四十分钟。
他抬手整理袖口，翡翠扳指在晨光下泛着微光。车内温度适宜，空气流通系统无声运转。导航界面上，目的地已自动更新为“陈氏集团总部”。
方媛的信息跳进来：“主席台背景板已确认，流程单打印完毕，媒体席位安排妥当。”
陈默回复：“准时到场。”
他挂断电话，靠向椅背，闭眼两秒。再睁开时，眼神已完全切换。
不是复仇者，不是受害者，也不是愤怒的兄弟。
他是陈默，陈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唯一决策人。
车启动，驶离监狱外围。道路笔直向前，两侧行道树快速后退。
十点十三分，车辆驶入总部地下车库。电梯直达顶层。
会议厅外，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检查。方媛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流程表，看到陈默出现，立即迎上。
“赵宇的新闻通稿已经发布，十五年刑期，全网推送。”她低声说，“热搜第一，关键词是‘法律终审’。”
陈默点头，脱下外套交给助理。
他走进准备室，镜子里映出一身深灰西装，银灰领带夹，左手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一切如常，仿佛昨夜那场晚宴从未发生。
可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时，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一声“嗒”。
方媛说：“还有五分钟。”
陈默走向会议厅大门。
门开的那一刻，全场目光汇聚。
他稳步走入，走向主席位。
座椅皮革光滑，扶手冰凉。
他坐下，手指轻抚过桌面边缘，确认麦克风开启。
全场安静。
他抬起眼，看向台下数十名董事、高管、媒体代表。
开口第一句：
“今天议程第一项，新任财务主管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