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监视我?”
“不是监视。”陈默纠正,“是风控。每一个董事名下关联企业,都在监控名单里。您不该把手伸得太长。”
“你这是逼我站到你对立面。”
“您早就站过去了。”陈默看着他,“昨夜热搜爆出来时,是谁第一个在家族群里转发‘陈默失控’的言论?是谁暗示我精神状态不稳定,建议召开临时董事会评估接班人资格?”
陈振南嘴唇微动,没说话。
“您以为躲在幕后就能全身而退?”陈默向前半步,“我可以现在就让陆明远去经侦报案,也可以明天就在董事会上公开这些资料。但我没这么做。”
他停顿一秒。
“因为我不想把家事变成新闻。”
茶室再度安静。
陈振南缓缓坐下,捡起一块碎壶片,握在手里。边缘割破指尖,血珠渗出,滴在茶盘里,混进残茶。
“你想怎样?”他低声问。
“很简单。”陈默拿起U盘,收回口袋,“三间商铺重新招标,您可参与竞标,价高者得。过往问题,只要您配合整改,集团内部处理。但若您再干预决策、散布谣言、或与外部势力勾连——”
他目光冷下来。
“我不介意亲手送您去警局。”
陈振南抬起头,眼中怒意未消,却已没了底气。
“你以为……你赢了?”他冷笑,“赵宇在外面等着咬你,林薇薇还没出局,周海涛随时可能发起反扑。你一个人,能扛多久?”
“我不需要扛。”陈默说,“我只需要布局。”
他转身走向门口,拿起靠墙的黑伞。
“续租价格,我们董事会再议。”
手握住门把时,他停下。
“对了。”他没有回头,“那只壶,虽然是仿品,但做工不错。您若喜欢,我可以让人从宜兴订一只真正的‘松风壶’,送给您养老。”
门被拉开。
冷风夹着雨丝吹入。
陈振南坐在原地,手中仍攥着那片碎陶,血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陈默站在门口,伞面微微倾斜,挡住迎面雨水。他没有立刻走出去,而是侧身让进一人。
陆明远拎着公文包,穿着深灰风衣,踩着水洼走进来。他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陈振南苍白的脸,没说话,径直走向茶桌。
“材料齐了。”他对陈默说,“税务稽查函、资金流水比对报告、还有南联置业的股权穿透图。要不要现在打开?”
陈默点点头。
陆明远拉开公文包拉链,取出一叠文件。
陈振南盯着那份文件封面,喉结动了动。
陈默站在门边,左手插进西装口袋,指尖触碰到U盘边缘。窗外雨势更急,一道闪电划过巷口,照亮茶室昏黄灯光下三人静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