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宋澈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他的嗓音十分沙哑。
“是啊，”林薇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了起来，将一个枕头垫在了他的身后，“医生说，你是脱力过度，再加上失血和脑部神经的损伤，需要好好休养。”
宋澈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高级VIp单人病房。
窗外，阳光明媚。
“张敬之怎么样了？”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听到这个名字，林薇刚刚放松的肩膀瞬间又绷紧了。
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他死了。”
“死了？”
“嗯。”林薇点头避开了宋澈的目光，“在我准备给他戴上手铐的时候，他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囊。他说……他会在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宋澈能看到她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的手。
这个坚强的女人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埋葬过去。
宋澈没有说话。
他知道，对于张敬之那种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来说，被捕比死更让他难以接受。
自尽或许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的“体面”。
“其他人呢？”宋澈又问道，“陈虎……还有师娘……杨老师，他们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林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放心吧。”她说道，“陈虎的伤虽然重，但没有伤到要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就在你隔壁的病房天天嚷着要出院呢。”
“师娘……杨老师她也醒了。蛇毒已经全部清除了。”林薇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只是……她知道了所有事情后，精神状态很不好。魏局长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希望能帮她走出来吧。”
宋澈点了点头，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然代价沉重，但至少他们保住了所有该保住的人。
“那……那个女杀手呢？【影】？”
“她还处于昏迷中。”林薇说道，“你的那种‘麻醉剂’太霸道了，医生说她可能还要再睡上几天。我们已经将她转移到了最秘密的地方，由武警二十四小时看守。”
“那就好。”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场如同噩梦般的“十二时辰杀局”，终于画上了一个最终的句号。
“你好好休息吧，”林薇帮他掖了掖被角柔声说道，“什么都别想了，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宋澈看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轻声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但他的心里，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莫名不安。
真的……结束了吗？
几天后，宋澈的身体基本恢复了。
在魏正龙的特批下，他得以接触到所有从张敬之老家，那个废弃采石场里搜出来的证物。
那几乎是一个小型的“守夜人”组织博物馆。
里面有大量关于组织理念的文献资料，有各种闻所未闻的刑具和毒药，还有……
张敬之的私人日记。
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宋澈看到了一段让他遍体生寒的文字。
【……秉文，我的朋友，你错了。你以为带走那半部《断狱神篇》就能与‘议会’抗衡？简直太天真了。】
宋澈的心一沉。
秉文，是父亲的名字！
他强忍着心中的震动继续往下看。
【我们真正的力量不是禁术，而是早已渗透到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净化计划’。江城只是一个开始。我很荣幸能成为这场伟大变革的执灯人。】
【执灯人】！【净化计划】！【议会】！
宋澈看着这几个词，感觉自己刚从泥潭里爬出来，又一脚踏入了更黑暗的深渊。
他终于明白，张敬之根本不是最终boSS。
他也只是一颗棋子。
就在这时，林薇拿着一个证物袋走了进来表情异常凝重。
“宋澈，我们从张敬之身上发现的卫星电话里，恢复了最后一条指令。”
她递过一张纸，上面的内容让宋澈的瞳孔骤然紧缩。
【发件人：议会裁决席】
【主题：关于“宋氏余孽”的清理方案】
【内容：清理行动必须在‘净化计划’正式启动前完成。不惜一切代价，回收‘宋氏余孽’身上的《断狱神篇》。如遇阻碍，允许启动b方案，让江城成为第一个‘新世界’的范本。】
两份证据完美地形成了闭环。
宋澈握紧了拳头，他知道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