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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都难(2 / 2)

李昭急匆匆的走到李重刃的院子,小厮竟是拦在门口说他爹已经歇下了,有啥事等醒了再说。

李昭眯着眼睛盯着大门看了看,转身走了。

……

李昭睡下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她在回来的路上嘱咐了六子,天亮后进宫回禀一下,她怕魏然惦记。

六子没敢睡,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入了宫,那时候李昭正往殷氏院子狂奔,可眼下六子回来了,李昭却刚刚睡着。

六子着急带话给李昭:勿必尽快弄清楚缘由。

六子之所以着急,是见到魏然听他回禀说到昨晚去的是长公主的温泉庄子,魏然急得差点直接站起来了。

所以在六子看来,这必定是一件大事,可魏然还叮嘱,一定要劝李昭尽量好好歇息。

六子只好跟吴婶说李昭一醒即刻告知他。

吴婶自然应下。

同一时间,宫里的皇上正在与自己的亲娘斗智斗勇。

柳石不小心供出了前洛京城府尹,这位府尹昨日被抓后,没用一顿饭的工夫便交代了当年那起城外抢劫案的始末。

皇上看着口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内心去很是澎湃,主要是这股子澎湃中大多是气儿。

对这个亲弟弟,皇上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尤其是看完这份口供后。

皇上出生的时候,宫里前面已经有八名生下来没多久便夭折的皇子皇女,到了皇上出生后,先帝还是很注重看护的,这可是关系到皇室子嗣绵延的大事,他不放心后宫那些嫔妃,专门找了十几个嬷嬷喂养,看护,所以皇上与太后之间,没有养育的情分,倒是吴王出生后,因之前几名皇子都保住了性命,到他这儿,先帝便没再理会,反倒是成全了这对母子。

正因为前面太多皇子皇女没能留下来,皇上虽比长公主小了近二十岁,却仍是排位三皇子。

先帝活着的时候,皇上记得这位弟弟还算收敛,但与他向来不睦,总是一副只图享乐的模样,对他这个兄长的话更是只嫌聒噪,待他登基后,吴王更是变本加厉,不但不就藩,还在洛京城为所欲为,全仗着太后宠着,就差将天通个窟窿了。

可……皇上将口供放到书案上,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这位弟弟藏的真是够深啊,他早便在准备,准备了很多年,他知道当年的夺嫡之争没他什么事,对这个儿子,先帝可从未正眼看过,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但没耽误他对皇位的向往。

所以那些年,这个弟弟与皇上不亲近,却与其他几位兄弟关系不错,现下想想,皇上笑了笑,吴王这是为来日做多种准备,不论谁继位,他都有可能折腾一番,只要继位之人与他有某种亲近便可。

柳石是皇上登基后召回的,这个人身上有些本事,皇上本打算召回来便用,可也知道柳石在辽北育有一子,却没见他带回来,皇上当时还命人去问过,说是在返程途中夭折,且柳石悲痛欲绝,皇上体恤,想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且是唯一存世的儿子,换做谁都受不了,便让柳石先歇一歇。

如今皇上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好弟弟的手段,他利用柳石护子之情,找人杀了他的幼子,这事儿按理说不能引起柳石对新皇的恨意,冤有头债有主,抓到劫匪便是了,可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当时洛京城的府尹苏大人。

出事的地方确实归洛京城管,但人肯定抓不到,苏府尹很快便到了案发现场,亲自劝慰抱着儿子尸体的柳石:

“认了吧,我实话说与你听,你没回来之前,城外差不多日日都有劫案,百姓活不下去,便也只剩打家劫舍了,即便我命衙役查案也找不到任何实证,你这还算好的,有的人家,一多半家人被杀,唉,惨不忍睹。”

“我这个府尹做得好生没意思,不能为百姓解忧,更不能为你这样的平冤,新皇登基以来,城中为官者日日担心被谁牵连,丢命丢官,各个衙门中人都无心办差,百姓的日子自然是更难过的。”

“皇上多疑,若是知道你回洛京城,都到家门口了被人抢劫……你从流放之地带回来了什么?那些劫匪并非谁都抢。”

“我不是没想过用心查案,将那些城外的劫匪一网打尽,可,府衙就这么点衙役,不怕你笑话,或许还没有那些劫匪人数多,你别问我为何不增添人手,没办法,皇上……唉,难啊,都难!”

……

就这样一句一句的,苏府尹引到着柳石将幼子被杀的根本原因,放到了皇上身上,为后面吴王彻底收买柳石铺好了路。

皇上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背着手走出大殿,德福紧紧跟在皇上身后,想问去哪?可见皇上面色都快结霜了,竟是没敢问出口。

……

太后这两日也不太好过,皇上下旨要她搬去慈宁宫,那地方是活人住的吗?那些老臣也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说话?娘家那些人更是靠不住,可也不怪他们,这几年只忙着护着小儿子,也未曾帮他们谋个一官半职。

太后叹气,她知道皇上这是真生气了,她护着小儿子便不得不得罪皇上手下的人,可那些人怎可与自己兄弟比?她不过是打了几板子,以前又不是没打过,这次怎就怒了?

伺候的嬷嬷端着药碗走到床榻旁,还未出声,太后便不耐烦的摆手说:“端下去吧,喝了也没用。”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的流苏帐幔,又说:“哀家这把老骨头,怕是要在慈宁宫耗到油尽灯枯了……”

嬷嬷垂着头,将药碗轻轻放在案几上,低声劝道:“太后娘娘,身子要紧,您多少喝些,不然皇上知道了又该忧心了。”

太后冷笑一声,眸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忧心?他若真忧心,怎会将哀家逼到这般境地……”话未说完,只觉心口一阵闷痛,这时听到院外的脚步声,她捂着胸口,重重地靠在软枕上。

皇上没让人通禀,大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塌边坐下,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